震驚之餘,蕭暮語看向滿臉嬉皮笑臉的工部尚書,這人顯然是已經瞭解過了的,否則不會一張口,不多不少,正正要了國庫一半的銀兩。
正了正神色,蕭暮語喃聲說道:“軍械乃國防之首,國可以無君,但不可無軍,三萬兩白銀,準了!”
此話一出,吏部和戶部的人面色同時一變,就連漫天叫價的工部尚書也是一愣。
他雖然喊三萬兩,但實際上能得到一萬兩就已經謝天謝地。
戶部尚書連忙沉聲道:“陛下三思,官渡九州十三郡,城池縣守無數,官員俸祿都是從國庫批出,若是三萬兩白銀交給工部,百官可就沒有俸祿可拿了。”
國庫六萬,工部拿了三萬,剩下三萬,根本不夠官員的俸祿。
也是兵部的人不再這裡,要是在,指定也要插上一腳,他們兵部士兵的俸祿也還沒著落呢。
蕭暮語卻擺起手,制止他們繼續發聲,看了一眼外邊入秋的天色,沉聲說道:“無妨,我在外邊混跡多年,也並非全無積蓄,幾日之後,自會有三十萬兩白銀送來。”
所有人一怔。
三十萬兩白銀?你一窮二白的從大璃皇城逃出來,哪來的三十萬兩?
所有人的腦門上都寫滿了疑惑。
蕭暮語也不多解釋,左雙城術客棧開採元靈石礦石將近三年,作為天下最名貴的礦種之一,經過三年開採,少說也有上百萬!
這三十萬兩,在當初寫信回左雙城,讓他們派人來接應方和的時候,就讓他們準備送到官渡邊上,等他訊息。
若是皇叔支援他,這筆錢,讓皇叔致力發展,若是皇叔想忤逆登基,這筆錢再麻煩一次運回左雙城。
蕭暮語壓根就沒打算在官渡這邊久留,官渡只不過是他這盤大棋中的一部分罷了。
蕭暮語閉口不談,百官也就不再追問,不過戶部尚書的眉頭還是緊鎖不展,三十萬兩白銀的事,他還是十分疑惑。
要是真有,將是整個官渡的福音,但若是假的,官渡這邊的官員,以及軍營裡的五十萬大軍都得鬧翻天不可。
今日各部的奏摺都很多,許多觀念不一樣的大臣,在朝堂上直接吵了起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蕭暮語就跟夾在中間的小媳婦似的,腦袋無比的大。
關鍵,他對官渡這個傢俱體什麼情況也只是一知半解,家裡有多少錢,每月要支出多少,能收入多少,完全不清楚。
就在朝堂之上亂哄哄一片的時候,站在太和殿之外,那個穿著紫袍的六品太監忽然尖銳的喊道:“兵部尚書譚信厚,攜諸位大臣覲見!”
瞬間,整個朝堂陷入一片寂靜,之前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位大臣也都止住了嘴巴,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太和殿之外。
他們來做什麼?前邊說抱病在家,現如今又生龍活虎的站在太和殿之外,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冠上一個欺君之罪的殺頭大罪?
這麼多大臣,或許不會一次性砍個精光,但你領頭的譚信厚,真是覺得自己活太長了?
坐在龍椅上的蕭暮語同樣是蹙起眉頭,看向身穿黑色蟒袍的蕭厲。
蕭厲也是眉頭緊鎖,看見了蕭暮語投來的目光,神色變幻的搖了搖頭,示意蕭暮語不要讓他們上朝。
蕭暮語根基不穩,剛才處理政務的時候,表現實在生疏,否則那幾位早就有分歧的大臣也不會在朝堂上直接吵出來。
若是再被新皇派這麼一鬧,恐怕一些中立派的人也要發生偏移了,得不償失。
蕭暮語自然知曉皇叔的意思,不過在他眼中,能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不成?若是他在官渡這邊長久發展,等到自己根深蒂固之後才跟新皇派的人硬碰硬也無可厚非。
但是他可沒有這個時間,實際上,蕭暮語打算找個時間跟皇叔計劃一下後邊的事情之後,就離開官渡的。
官渡這邊,這個皇位坐不坐都無所謂,就算最後新皇派得勝了,皇叔坐上皇位也無可厚非,蕭暮語的目光可不拘泥於小小官渡。
“准奏。”
蕭暮語揮手,對著跪在下邊的紫袍太監回應。
紫袍太監點點頭,緩緩後退。
片刻後,數十位穿著制式官袍的大臣,以兵部尚書譚信厚為首,走進太和殿。
譚信厚左手舉著一卷泛著些許殷紅的摺疊白布,面容堅毅,好似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