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東去,蕭暮語不打算在任何郡縣停留,想著一路飛躍,直接前往官渡中心的晧觀郡。
剛開始,藉著吳算的靈氣,蕭暮語還能自己御劍飛行一陣子,不過囂張不到一會,元丹的靈氣也就消耗殆盡了,無奈之下,只能讓小慕容帶著自己。
不過,即便是小慕容這樣的天階強者,也經不住一直飛,才不過一天的時間,臉上就已經泛起些許淡白。
無奈之下,找了個小村子,進去暫住了一宿,第二天花了不少錢,跟村裡一位養馬的農戶,買了匹跑得不快,軍隊看不上,這才免去了進軍中廝殺的矮腳馬。
懷中抱著小慕容,騎著矮腳馬,繼續一路馳騁。
當然,比起御劍飛行,速度自然要慢上許多,不過至少省力,要不然即便邪安順來了,也經不住一直飛。
就在蕭暮語晝出夜伏的趕路之時,之前的穆珊城已經有兩匹快馬,帶著兩封書信,五百里加急往皇宮送去。
僅僅兩日,跑死兩匹馬的加急信件,已經送往晧觀郡的皇城當中。
進入皇城,兩人心照不宣的分隔開來,其中一騎直接進入兵部尚書的府邸,面見了脫了官袍,穿著一身常服,但卻遮掩不住威武浩蕩之氣的兵部尚書譚信厚。
這位在朝堂之上,掌握的權柄比任何一位尚書都要大的兵部尚書,接過用硃砂封泥緊緊封起來的信件,讓下人帶著送信兵甲下去領賞之後,獨自一個人捏著信封,走到書房,呵退下人。
關了門窗,點起只有一根燈芯,算不得明亮的油燈,再學文人的架子,燒起了品質算不得好的劣質沉香,坐到書桌前。
扯開信件,看著來信上的字,這位面對百萬大軍也能臨危不亂的兵部尚書卻不由的鄒起眉頭,怔怔的看著信封上的內容,五指不由的敲動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音。
片刻後,譚信厚將信件連著信封一起放到油燈上邊。
跳躍燭火一下子爬到了信件上邊,迅速往上燃燒而起,燒到信封外邊的硃砂封泥,這不受燃的封泥受到火焰侵擾,頓時化為一滴滴猩紅水滴,掉落在桌上。
譚信厚全然不在意,兩隻眼怔怔的望著前方,好似在發呆,直到火焰燒到了手掌之上,這才猛地驚醒,捏著信封的手指鬆開,任由燃燒著火焰的信件掉落在造價昂貴的古銅桌面上。
信件燃燒殆盡,譚信厚小心翼翼的從桌子下,弄出一個裝了幾張廢舊紙張的竹簍,小心翼翼的將桌面上的灰燼全部掃進竹簍當中。
看著已經破損的殘渣,這位心有猛虎的兵部侍郎卻還能細嗅薔薇的抓過一旁的茶杯,將滿滿一杯茶水淋在竹簍之上,徹底將那灰燼粉碎得乾乾淨淨。
做完這些,譚信厚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在書房後邊的一個櫃子當中,弄出一張寬大的披風斗篷,披在身上,戴上斗篷自帶的寬敞帽子,徹底遮住了已經開始有些衰老的面容。
小心翼翼的走出書房,猶如小賊一般,畏首畏尾的鑽到沒人看守,但卻有一枚厚重銅鎖鎖住的後門,從懷中小心翼翼的翻出鑰匙,開啟之後,迅速鑽了出去,沿著一般不會有人注意的小巷,如同一隻耗子般,鑽來鑽去。
最後,停在同樣是一家大院的後門前。
小心翼翼的敲動門板,片刻後,裡邊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府中無人。”
譚信厚再次敲動門板,聲音深沉的說道:“我進去就有人了。”
話音落下,裡邊傳來一陣鎖鏈滾動的聲音,厚重門板轟的開啟,露出裡邊一個埋著腦袋,好似小書童一般的十三四歲小孩。
譚信厚連忙說道:“讓先生到密室一敘。”
說完,自己輕車熟路的走進院子,來到一間偏房,開啟一間隱匿的密室,自顧的鑽了進去。
昏暗的密室當中沒有燈光。
譚信厚也不著急,慢慢等候。
片刻後,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從密道入口傳來,譚信厚微微屈伸,聲音深沉的說道:“他已經出穆珊城,成賀沒能攔住他。”
後邊進來的那一位,聲音有些乾澀的說道:“攔不住?是不想攔吧!”
譚信厚只能屈身,不敢議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