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從廚房後邊端出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瞧見小慕容的腦袋從蕭暮語的胸口前鑽了出來,愣了一下,“耶?還有一位娃兒呢?”
剛才蕭暮語敲門進來的時候,婦人也瞧見蕭暮語懷中有些鼓脹,不過沒多想,還以為是些什麼林不得雨的行李,沒想到竟然是個小女娃。
蕭暮語輕笑一聲,“我妹妹,趕路乏了,在我懷中睡了一會,剛醒。”
婦人點點頭,將手中瓷碗裝著的白粥放在蕭暮語面前,嘟囔著說道:“這一碗可不夠吃的嘞,我再去拿一碗,娃兒等會昂。”
蕭暮語點頭致謝,“叨擾大嫂了。”
婦人擺擺手,“莫得事,莫得事。”說完,又轉身走進廚房。
蕭暮語端起那碗白粥,放在嘴邊吹了口涼氣,將上邊冒著的熱氣吹散,喝了一口。
溫熱的白粥入口,頓時感覺之前被雨水淋得有些陰涼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小慕容似乎不願意離開蕭暮語懷裡那個溫暖的窩,僅僅露出個腦袋出來透氣,水靈靈的兩隻眼睛睜得圓潤。
蕭暮語看見了她的模樣,輕笑一聲,伸出手掌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將端著白粥的手放到胸口,把白瓷碗遞到小慕容嘴邊。
小慕容張開嘴巴,一口咬住碗邊,蕭暮語將碗輕輕往上抬了些許,讓白粥流到她的嘴中。
溫熱白粥下肚,小慕容稚嫩的臉蛋上泛起微微紅潤,眯起眼睛笑道:“好喝,比烤肉好。”
蕭暮語只是笑笑,手掌又在小丫頭的腦袋上揉了揉。
能不好喝嗎?這可是餓了好幾天的。
自從進了官渡之後,他們可是滴米未進,雖然到達他們這種層次的修士,餓個三五天的問題不大,但習慣了一日三餐,真餓個幾天,還是受不了的。
這時候,婦人又走了出來,一隻手端著白粥,一隻手還端著個瓷碗,裡邊裝著一碗自家醃的鹹菜,還有兩雙筷子。
將白粥和鹹菜放到蕭暮語面前,婦人頂著肚子,坐到蕭暮語對面,似乎是許久沒能見到新鮮面孔了,一直大量著蕭暮語,臉上笑意不斷。
蕭暮語輕笑一聲,給小慕容喂粥的同時,自己也喝了幾口,身子泛著暖流。
片刻之後,蕭暮語倒是喝飽了,小慕容還想喝,蕭暮語沒辦法,只能繼續喂。
婦人看著小慕容稚嫩可愛的臉蛋,忍不住的說道:“這女娃兒長得真俊,以後指不定要迷倒多少才俊喲。”
蕭暮語苦笑一聲,沒有延續婦人的話題,而是張望了一眼屋子,請問道:“大嫂,聽你這口音,不是官渡人吧。”
婦人笑笑,“以前不是,現在是洛嘞。”
婦人解釋道:“這不將近六年前,西涼那些狗賊噬主,我家祖上怎麼說也是有人吃著大炎的俸祿嘞,西涼攻破皇城之後,我那男人氣不過,罵了那馬家幾句,然後就帶著一家老小來官渡這邊了。”
蕭暮語愣了愣,苦笑一聲,這一家,倒是忠烈之士。
“那其他人呢?這家怎麼看起來就只有你一個人住?”
蕭暮語詫異的問。
婦人全然不在意,而是呵呵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有些自豪,“進軍營了,都當兵去了,說來也巧,跟我那兒進了同一營帳,不過我那兒進去得早,現在都當上十夫長了,我那男人,反而在自家娃兒下當差。”
蕭暮語面色大驚,“都進軍營了?不留個男丁?”
不得不驚訝,歷朝歷代,無論是戰時還是盛世,就算拉壯丁也有規矩,每家每戶至少留個男丁傳宗接代,若是一代單傳,爹上去了兒子就得留下,兒子上去了,爹就得在家,不能斷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