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五指敲打著把手,半晌後才深深嘆息了一口氣,“既然長老咄咄相逼,非要給我個莫須有的罪名,那我收了便是,至於交代…”男子沉吟了兩聲,“未來一個季度,聚龍門賣出的地魔丹收益,全劃歸給學宮,戈玉韻逐出聚龍門,不再收納,這個結果,長老可滿意?”
南宮行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大手一揮,帶著幾位導師轉身走出門外。
黑袍男子盯著他的背影,也沒說話。
一旁的南宮曉秋問道:“地魔丹一個季度的收益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門主為何要給他?戈玉韻的事,我們本就不知曉,與我們何干?”
黑袍男子冷笑一聲,“他們鐵了心要讓我出血,與其爭執不休,還不如花錢息事寧人。”
頓了頓,黑袍男子側頭看向白瞳,“祺嵐呢?”
白瞳依舊目不斜視,開口回應道:“豐祺嵐公子在賭鬥結束之後就出聚龍門了,具體去哪我們也不知曉。”
黑袍男子點點頭,兜帽之下那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眯起,不再言語,心中自顧喃喃,‘祺嵐啊祺嵐,給你擦屁股擦走了我好幾十萬兩銀子啊……”
作為豐祺嵐的兄長,他自然知曉,戈玉韻此舉,絕對跟自己的弟弟有莫大的關係!
太阿宮的群峰之下,有一座不見天日的牢籠。
這是學宮專門用來懲罰犯了事的學子所搭建的,雖然學宮每年招收的人加起來都不足一百人,但每一位學子卻沒有特定的畢業時間。
比如練武一道,進入地階就可以畢業,政策一道,寫出一篇膾炙人口的治國論,或者寫出某個國家所面臨的危機所解決的辦法,只要半數以上的導師覺得可行就可以宣佈畢業,持軍一道則是在沙盤戰陣上,能夠戰勝某位導師就可以畢業。
但在那之前,他們都只能是學子,即便來到學宮數十年,只要還沒達到畢業標準,就一直都是學子。
正因如此,學宮雖然招收的人少,但多年發展下來,學子的人數卻已經過萬,其中自然有些心術不正的學員,犯了錯誤之後按照學宮規矩,關入地牢之中受刑。
地牢的一角,戈玉韻蜷縮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身上依舊穿著那件沾滿血的紫黑色道袍,腹部的傷口已經結痂,這是刑罰長老幫他治療的,雖然沒有痊癒,但至少沒了性命之憂。
牢房很小,裡邊就只有一團溼漉漉的乾草,上方的巖壁中時不時的滴落下一顆水珠,戈玉韻掙扎著動彈起來,在水珠經常滴落的一個地方,擺上一隻缺了一角的褐色瓷碗。
這就是他一整天的水源。
每天大概正午時分的時候,都有一位長老推著一個小推車,將一塊如同磐石般堅硬的麵包從牢門中間的一個小洞中扔進來。
地牢很大,關的人也不少,但卻一片寂靜,沒人說話。
每天的水和食物就只有這點,僅僅能保證讓他們活著,實在支撐不起來說話的力氣。
很可能今天多嘮叨了一兩句,耗費了一些本可以不用浪費的體力,第二天還沒到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僵硬,屍體被沒有感情的長老拖上推車,運送到下一層,扔給那些被學宮長老封印在此,曾經禍害一方的妖獸,充當食物。
將瓷碗擺好,戈玉韻繼續蜷縮道角落裡,渾身瑟瑟發抖。
他已經從沒有感情的長老口中知曉,他被關押的時間並不長,只要身上的傷勢痊癒之後,就可以走出牢房,進受罰閣,挨刑罰長老的三十靈鞭,再然後就可以出太阿宮去了。
當然,出去是被貶出去的。
如果受了靈鞭之後,沒有力氣行走,或者已經昏迷了的,學宮還會‘體貼’的讓兩位長老駕著他,將他扔出學宮。
對此,戈玉韻並不覺得有多恐懼,因為豐祺嵐允諾了的,只要他對蕭暮語下殺手,大璃皇宮的軍隊就會在太阿宮群山之外等著他,將他請入皇宮之中,在那裡他可以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
或許這也是打動戈玉韻所在的地方吧,來到學宮之後,被闌珊導師迷了心智,修煉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在闌珊導師面前有半點出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