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微微動怒,對著徐明朗吼道:“他孃的,沒有去官府蓋大印,就敢把房子過戶給他?萬一那是個賊人怎麼辦!”
顯然線索再次中斷,弄得何信勃然大怒。
徐明朗縮著腦袋,委屈巴巴說道:“那人手上有證明身份的驗傳,這驗傳都是你們官府發的,賊人可沒有。”
‘驗傳’是一種普通人證明身份的物件,分為兩樣東西,驗是由楊木製成,兩隻手指寬的木板,傳是由柳條削成的木板,一張刻著主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張刻著故里所在,最後官府會在驗傳上,印上官府的紅印。
通常在外邊的驛站住店時,都需要亮出驗傳表明身份,對於常年在外行走的人極為重要。
蕭暮語眯著眼睛,搶過徐明朗手裡的過戶宣告,眼睛緊緊盯著最下邊的那個名字,烏延。
指著這個名字,蕭暮語對何信問道:“都護府最快多久能查到這個人?”
何信盯著這個名字,喃喃道:“人口調查這是戶部的事情,咱都護府無權干涉啊。”
蕭暮語眉頭緊鎖,緊問道:“能不能查?”
何信沉吟兩分,“如果是在皇城中落了護的,一個晚上就能查到,如果不是,那就有些難了……”
蕭暮語直接說道:“查!”
整個戶部傾盡所有人力,耗時整整一夜,燒乾了三十盞燈的燈油。
第二天,那個從九品的戶部主事祁修遠,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到都護院大門時,帶來的卻是查無此人的訊息。
一整夜裹著一件黑袍,蹲在何信公務室火爐旁邊的蕭暮語得知這個訊息,失望嘆息。
何信安慰道:“這個人捨棄了徐明朗的院子,必然需要找新的落腳地,肯定要用到驗傳,只要查下去,很容易就查到的。”
雖然何信這麼說,其實也只是鼓勵蕭暮語罷了,驗傳在城外的路邊驛站極為重要,但在城內,基本可有可無,除了過戶東西需要用到之外,根本不會亮出來。
蕭暮語眯著眼睛,惡狠狠道:“下通緝令!”
何信一怔,現如今連那人的長相都不清粗,下通緝令是不是太打草驚蛇了?
蕭暮語咬著牙狠狠道:“我還剩兩天,沒時間跟他耗,只能大刀闊斧!”
都護府的辦事效率十分迅速,決定下了通緝令之後,不過一個時辰,各個坊市口便貼上上了通緝令拓本。
所有護城衛全部調動起來,不間斷巡邏,只要發現可疑人,全部檢查驗傳。
由於通緝令上可標明,只要提供有用線索,賞金十兩,這都堪比百姓三年收入了。
正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蕭暮語要的也不是勇夫,只是線索而已。
通緝令才釋出出去不過兩個時辰,一個特意穿上嶄新布衣,想著新衣裳能給自己添幾分勇氣的百姓,忐忑來到都護府門前,縮著腦袋怯怯的對都護府門口,矗立站崗的護城衛喃喃說:“我有線索。”
那護城衛知曉這件事情的緊急,當即帶上這人來到何信公務室中。
那人縮著腦袋,頭一次來到這座令人無比忌憚的都護府,總覺得心跳都被嚇得停了好幾次。
蕭暮語沒有理會他的心態,著急問道:“你有烏延的線索?”
那人怯怯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嶄新的過戶宣告。
這張宣告上同樣缺了官府大印,而落款處便是‘烏延’二字。
蕭暮語接過公文,沉聲問道:“在哪?什麼時候的事?”
“子午坊第一百八十五號。三個月前找上的我,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就在北山坊發生爆炸的第二天。”
那個呈上過戶宣告的人,縮著腦袋如實回答。
蕭暮語將過戶公文扔給他,對著把他帶來的護城衛吩咐道:“給他十金。”
說完,套上掛在門口的黑色絨衫,踏出正下著大雪的路上。
何信不敢怠慢,趕緊追了上去,到門口時還不忘招呼上幾個身子健碩的護城衛,生怕待會要是打起來,人手不足。
一群人趕往位於皇城南部的子午坊之中。
只不過到了這裡,卻依舊還是撲空,不見半個人影。
蕭暮語簡單搜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