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都護府總院的裝潢,幾乎一片黑,那關押犯人大牢更是特意弄成了黑得發紫的陰鬱顏色。
唯一跟外界關聯的地方,就是那個只限通行,連風都基本不透的大門。
偌大的地下大牢之中,不見天日,靠著微弱的燭火照明。
散發著惡臭的牢房裡,處處傳出痛苦哀嚎。
在一個獄卒都不願意搭理的小角落中,有一家三口隔著厚重牢門吃著最後一頓飯。
面色枯黃的女人止不住的掉淚。
不明事理的小孩蹲在地上,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對著牢房內的父親不斷揮手。
而判了秋後問斬的任永昌,穿著白色囚服,胸口那個“囚”字已經粘上了不少汙漬。
這件衣服也有了不少的歲數,已經不知道任永昌是它的第幾代主人了,更不知道這個主人還能穿它多久。
雖然只是隔著牢門,但卻已經稱得上是陰陽兩隔的一家人,顯然都沒有吃東西的意思,
進了牢門的任永昌不見有太多的悔意,咬牙切齒滿是不甘,對著啼哭的妻子問道:“我被押走之後,那小子沒對你做什麼吧。”
任永昌嘴裡的小子,自然就是蕭暮語。
女人抹著眼淚搖搖頭,“只是讓我帶路回家,取了些物證。”
任永昌猛的一慌,“可有帶走什麼?”
女人終於止住眼淚,哽咽道:“一張面具,兩根銀針,還有一本封面全黑的書。”
任永昌雙眼猛縮,“書被他發現了?!”
女人點點頭。
任永昌臉色颯的就黑了起來,陰沉得滴水,嘴裡發出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老子辛辛苦苦押著命偷回來的毒經,就這樣沒了?!”
想到當初偷這本書時的艱辛,任永昌現如今還冒著冷汗。
然而片刻之後,他滿臉的陰霾卻陡然掃去,露出陰森笑容。
女人瞧見這個笑容,陡然一嚇。
這時候,兩個獄卒滿臉不情願的走進來。
“嘿,時間到了,等上了刑場再來送行!”
說著,兩個獄卒不由分說扯開一女一少的胳膊,將他們往外扯。
任永昌兩手抓著牢門,對著妻小大聲叫喚。
“媳婦,別給我送行了,回去之後,把所有家產變賣了,帶著兒子遠走高飛,聽我的,千萬別回來了!”
說完,任永昌蹲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