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宛妙臉色平靜,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她說道:“那日我拔了你的步搖想刺那些惡人,結果反被制服,我也受了不少苦。後來那日在街上,我看見了你,我向你們呼救,可是沒有人管,我被鐵哥猛踹肚子。被抓回去後還要慘,不僅要受他一個人的毒打,還得受其他人的。”
吳宛妙停了下來,馮芷連忙幫她添了茶水。吳宛妙才繼續開口道:“對了,有個小子沒有踹我,就是那個被我弄毀容的,他整日縮在角落裡,我都不知道被抓得到底是我還是他了。再後來鐵哥帶我上了縣衙,可是上縣衙有什麼用呢,我的戶籍都是假的,怎麼可能會有人信我。”
她是個好人家的姑娘卻屢次被惡人毒打,馮芷十分心疼,她也有些愧疚。如果當時她積極一點,求著蘇灼救她,她是不是能少受很多苦。還有何月、梅香,不知道如今過得怎樣。
“吳姐姐,你別難過了。”馮芷只能這樣安慰她。
吳宛妙搖頭道:“我不難過,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是一個新的我。”
“吳姐姐,你剛剛說的要走是什麼意思?”
吳宛妙突然縮了縮肩膀,好似感覺有些冷,她雙手抱肩望向馮芷道:“馮妹妹,我身上突然竄起一股寒流,咱們去你屋裡說話吧。”
講真的,馮芷是不願意讓吳宛妙去她屋的,因為屋子本就是個私密場所,吳宛妙與她的關係還算不上親厚,只是共患難而已。
“好啊,我屋子裡有些亂,吳姐姐別介意。”
吳宛妙從石凳上站起來,伸手扯了扯略微有些皺的裙子,跟著馮芷往東廂房走去。東廂房的主屋是蘇灼居住的,馮芷領著吳宛妙向隔壁一間偏屋走去。
吳宛妙目光掃了主屋屋門一眼,開口道:“這間屋子看上去好氣派,是誰住的?”
孫璞玉提著竹籃跟在二人身後,見吳宛妙對蘇灼的屋子有興趣,立馬說道:“屋子又沒開啟,你是如何看得出氣派不氣派的?吳姑娘,馮妹妹的屋子就在前頭,這間不是她的。”
吳宛妙內心有些好笑,她已經猜測出這間正屋是誰居住的了。
馮芷推開屋門,請吳宛妙坐到了書案前的靠背木椅子上,自己則和孫璞玉挨著在床上坐下。她們平日裡聊天的時候都習慣坐床上,加上很少來客人,所以屋中可以用來坐的椅子不多。
吳宛妙輕輕靠在椅背上,目光朝屋內打量。身前是一張書案,案上堆滿了書,不僅有史書、詩經,還有各種雜記、話本,看上去主人涉獵頗廣。書案前是一扇開啟了的雕花木窗,透過窗能看見院子裡的水井還有花草。身旁不遠處是一張簡單的床鋪,上頭掛著天青色的紗帳,再過去是個矮桌,上頭放著一盤不知名的果子。
馮芷的腿搖搖晃晃,她順著吳宛妙的目光看去,是個一個半人高的大衣櫥,衣櫥邊上是梳妝檯,梳妝檯上放著妝奩,妝奩正開啟著,露出裡頭幾件首飾。
吳宛妙走近梳妝檯,從妝奩裡挑出一件銀簪。
“吳姐姐,你喜歡這個簪子?那我送給你。”馮芷見她盯著簪子看了很久。
吳宛妙搖頭並把簪子放回盒中,“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帶著一支翠玉步搖,那個步搖我仔細看過,怕是能夠買下半間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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