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然在家打包行李,幾乎將可帶的東西全部塞進行李箱。這次住沈言倫家不是一兩天的事情,甚至她也不知道需要住多久,畢竟十萬塊錢的鉅債,不是那麼容易還清的。
唐欣泡了一杯蜂蜜檸檬水,走過去遞給陳心然,“你又要出差?”
陳心然接過,仰頭喝掉大半杯,放在桌上,“這次不是出差,是去沈言倫家當保姆。”
唐欣重複一遍她的話,眼底一驚。她問:“你為什麼要到他家當保姆?”
陳心然的目光平靜,淡淡地說:“是他提出來,讓我當保姆還債。”
唐欣看著她,一時無語,為了還債就把自己乖乖地送上門,這個買賣對陳心然何其不公平,難道這個傻子這麼點分辨能力都沒有?
她不清楚,沈言倫給她灌了什麼藥,讓她言聽計從。
“你知道當保姆意味著什麼嗎?就是要你和他同居,你不會傻到把自己白白送給他吧?”
她說的這一點,陳心然從來沒有想過,她和沈言倫住過,也在同一張床上度過,沈言倫都沒有對她做出越軌的行為,這就說明沈言倫對她毫無興趣,唐欣的擔憂,應該不會發生。
她看著唐欣,唇邊露出笑容,寬慰她,“你放心,就算我把自己送給沈言倫,他也不一定會要。”
唐欣真想開啟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一團亂麻,“陳心然,你該不會真的為了李凌旋,打算和沈言倫在一起,你可知道這樣有多危險,萬一搭上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怎麼辦?”
唐欣連名帶姓叫她,就說明她已開啟生氣模式。陳心然自然是要賣乖求榮,“你知道的,沈言倫恨我,就算我願意做他的女朋友,他也不一定會要我。”
“萬一他要呢?”唐欣的聲音在旁邊落下,聲音不大,但聽在耳裡卻是隆隆作響。
他要?
超過陳心然思考的層面,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向唐欣的眼底波瀾起伏,沒有一絲平靜可言。
她沉默足有五分鐘,在她開口前,唐欣再也憋不住,“你有沒有想過陸希澤?萬一他知道你是小時候陪伴他的人,萬一他對小時候的你念念不忘,萬一他喜歡你呢?”
三連問,把陳心然逼進了一個死衚衕裡,無論她如何找出口,都像是一條死路。
陳心然目光投過去的時候,唐欣正定定地看著她,眼神交匯裡,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涼意,“他不會知道的。”
比情緒管理,唐欣屬於下限水平。
正是因為管理不到位,她眼裡的落寞,輕易顯露出來,“他說你很像他小時候認識的人,他說你很單純,他還說你待人很好。”
不知是不是因為蹲得太久的緣故,陳心然感覺到腿軟,跌坐在地上,但還是止不住地問她,“你怎麼知道?”
唐欣掃過陳心然那張驚訝的臉,“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你還要不要陸希澤?”
陳心然沉默。
要,或不要,從來都不是她能自主決定的。陸希澤對於她,就像是雪花凝結成的雪束,它純潔美好,也確實存在這個世上,但是想要觸碰都是不能的,因為一碰它就會化成冰冷的水,從手指中悄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