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陸希澤處理傷口可能是陳心然這輩子做過最認真的事,一點一點地上藥,深怕一個不留神弄疼了他。
陸希澤感覺傷患處有溼潤的碘酒若有似無地拂過,在感到涼意時都附帶著抖動,他輕輕握住顫抖的手,“別緊張,我真的不疼。”
一眼就被陸希澤看穿了,免不了會有一種無法抑制的尷尬向她襲來,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在陸希澤面前她努力剋制,卻與平靜相去甚遠。
陳心然的確很緊張,不過陸希澤只看到一層意思,處理傷口時很緊張,另一層意思則是因為與他靠得太近。
她很少有這樣的感覺,除了陸希澤沒人能給予。或許愛一個人,對方一個無意的眼神,都可以讓人遐想許久。
廊道里光線昏暗,聲控燈由於太久沒有發出聲音而熄滅,站在廊道里的人身子隱匿於暗處,盯著此時唯一的光源,眸子定定地暗了下來。
他看著陳心然溫柔如水的樣子,與陸希澤有說有笑。陳心然的溫柔對他是何其稀有之物,而對陸希澤可以輕而易舉地展現出來。沈言倫的拳頭握得很緊,青筋分明地在他額頭兩側爆開,他也毫無察覺。
他很想衝進屋裡問問陳心然,為什麼獨獨喜歡陸希澤?
難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不足以讓她生出一點點情愫嗎?
同時他又感到害怕,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將他的心一片片地切碎。他自始至終都明白,他是依附在醫院裡那個活躍在陳心然身邊的人,他可以強迫陳心然做她不願做的任何事情,但唯獨不能強迫她的心。這感覺就像漂浮在深海中,靠一塊浮木維持生命,卻不知自己的未來在何處。
在這裡待下去沒有什麼意義,踏著破舊的樓梯下樓,意外地踩空,身體欲向前傾倒時,好在抓住了扶手才得以穩定身子。手掌是一大片生鏽的血腥味,這種味道刺激到胃部,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翻滾出來。
驅車回家,沈言倫有些麻木地看著街上的形形色色,哪一盞燈都不是為了他而亮,哪一個方向都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果凍被向雅秋接回了學校,屋子裡所有屬於陳心然的東西都搬走,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道,更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李凌旋暫時定住在a城,他也周旋在了李凌旋周圍,生活單調得可怕,週而復始。<aria到沈言倫辦公室裡,他正拿著手機講電話,他的聲音很小,aria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但這樣的卑躬屈膝在沈言倫身上極為罕見。<aria在辦公室裡小站了會,直到他掛了電話才開口詢問:“沈總,這個月的部門聚餐要不要取消?”
沈言倫看向辦公桌上的日曆,疲憊的聲音說著:“不用了,你去定座位吧。”<aria走之前,視線禁不住又飄向了沈言倫。這個男人身上承受不起太多的壓力,眼看著艾維庫的案子節點時間越來越近,李凌旋那邊也沒有明確的表示,如果最後的時機拿不住李凌旋,那就等於自動放棄艾維庫。<aria收回心疼的眼神,只求上天對這個努力的男人好點。
<aria不動聲色地坐到沈言倫的右邊,為他夾菜、備酒,伺候得甭提有多高興。
領導左邊的位置空缺,這似乎是大家的某種默契,圍著其他的位置擠,就算沒有空位也會要求服務員加椅子,強行擠進去。領導兩邊的座位好似有毒,誰坐誰就會中毒身亡。
陳心然來得最晚,她向包間裡掃了一遍,與她預想的一樣,只剩下沈言倫旁邊的座位。
她沒有可選擇的餘地別,也只能硬著頭皮坐過去。
沈言倫的目光不禁地投射在陳心然身上,似乎有很久沒有見到她了。這個念頭閃過,他又不由的嘲笑自己,分明才幾天沒見,怎麼感覺很久呢?
陳心然沒有看到沈言的注視,接過同事遞來的酒後,坐立不安地吃著菜,覺得自己像是在赴一場鴻門宴,心臟跳得厲害。
同事們對領導敬畏三分,固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敬酒,有那麼一兩個不怕死的來敬酒,也都被aria給擋下。
同事們敬不到想敬的人,矛盾自然指向了擋酒的人。喝完啤酒,換白酒,aria身旁散落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密密麻麻,她這種犧牲自我,保全主帥的做法,周遭的人尤為佩服。
沈言倫的手機震動得格外勤快,陳心然偷瞄了幾眼,均來自李凌旋,是否他們的私交又更近了?
沈言倫進進出出地打電話,陳心然的心開始慌亂起來,若李凌旋拋下極具誘惑力的魚餌,難保沈言倫不會上鉤。<aria注意到陳心然始終在沈言倫身上的目光,很是不悅,她越過沈言倫的空位看向陳心然,“陳心然,我看你的酒杯都沒有拿起來,是不想和我喝酒嗎?”<aria此時醉意正濃,還能主動討酒喝,是嫌自己不夠醉嗎?<aria都主動敬酒,你這個面子不會不賣吧?”與aria一向交好的李仙對陳心然示威。
每次聚會都是這樣,客套的說辭以及推不掉的酒。以前沈言倫還會控場,只是今天他忙著自己的事,也就無心再顧其他。<aria跟在沈總身邊忙前忙後,確實辛苦,這杯我敬你。”<aria平時幫了我們那麼多,喝杯白酒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怎麼會過分呢?”無奈之下,陳心然把啤酒換成白酒,“我幹了,你隨意。”<aria從玻璃杯的底部瞧向陳心然,這女人除了好看那麼一點,其他一無是處,沈言倫怎麼就對她情有獨鍾呢?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原本還算清醒的陳心然,被在酒戰裡馳騁沙場的aria連著灌,也已經緋紅雙頰,迷迷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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