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滿是壓迫感的眼神轉至別處，剛得以喘息的陳心然伸出拇指，在沈言倫的手臂上輕輕一點。
沈言倫察覺，側頭俯視她，擺出一副又想幹嘛的姿態。真不知道她又在抽哪門子的風，他忍著少有的性子問道：“你該知道我不喜歡一直纏著一個問題。”
“我不是要問你這個。”
沈言倫臉上寫著：你到底想問什麼？
“何總似乎很重視李凌旋，李凌旋對他很重要嗎？”
談及工作，沈言倫的眼裡緩和些許，“嚴式集團近期將推出輕熟女系列春服，而指定的設計師裡就有李凌旋，艾維庫想要拿下嚴式集團，李凌旋自然成了何總的目標。”
宴會里遺留下的問題，終於得到了答案，原來何總是這個目的。
“嚴式集團為何要透過艾維庫找李凌旋，直接找她不是更省事？”
“陳心然，你是白痴嗎？”沈言倫微眯了一下眼睛，臉上出現不耐煩的神情，不久這種神情又收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作用，今晚的性子倒是滋長了不少，“論品牌包裝誰能比得過艾維庫，嚴式集團考慮到資本運作，找艾維庫當然是最穩的捷徑。”
原來是這樣。
可是這樣一來，沈言倫與李凌旋註定會有交集，而且是密切的交集，這樣的相處讓她懼怕。
也許是心裡僅存一絲的小期待左右著她，問了一個比弱智還要弱智的問題，“我們一定要和艾維庫合作嗎？”
沈言倫眉間的“川”字分明顯現，他對她已經沒有忍耐力了。
她斷定。
如果他這個時間爆發，她是不是該提前退避三舍？可如果他突然轉性，回應她的問題呢？
一念間，沈言倫捏住她的下巴，眼中盛滿了對她的好笑，“你是覺得我們之前為了艾維庫這個案，沒日沒夜，累死累活，都是在過家家嗎？”
希望落空。
陳心然失魂落魄地定在原地。這人啊，千萬不要對不切實際的事情抱有一絲的希望，前人總結出的真理：希望越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是多麼痛切心扉的領悟。
“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非常妙妙妙妙，喔喔喔喔喔真奇妙……”歡快的樂曲至不遠處傳來，吸引了沈言倫的目光。
他站起來，修長的身材站在她的側前方，瞬間遮擋住了周圍的光線，把她籠罩在黑暗的陰影裡。
只是思緒遊離的陳心然，並沒有察覺到這些，甚至連手腕上的握力也沒有把她喚醒，直到一股力量把她往上提時，這才醒悟。
一臉木楞地看向他，同時聽見他說：“陳心然，我數三聲，你就跳。”
“啊？”
很顯然地，陳心然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可沒給她反應時間，沈言倫的聲音又一次出現，“123跳。”
他數得很快，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溜煙就過去了。
突然間，陳心然感覺到一陣冰涼，雙腿像是浸泡在水裡一樣，她朝水的源頭望去，灑水車噴灑出的白晝裡，粼粼的水光閃爍著，晶瑩透亮。
一路水聲過後，午夜的長街又恢復了原樣。
早已準備好的沈言倫，完美地避開了噴來的水，再看身邊被淋成落湯雞的陳心然嘲笑道：“陳心然，你還可以再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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