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倫丟給對面的人兩個資料夾，分別是一部和二部的策劃案。
一份檔案準確無誤地丟到茶几上，一份檔案則重心不穩掉到地上。
陳心然把兩份檔案規整，跪坐在地毯上，將資料夾攤放在白色茶几上。
檔案裡的文字看在陳心然的眼裡，更像是一本無字天書，她的思想完全無法集中。
桔黃色的三角式吊燈，蓋著白色的燈罩，射在沈言倫的側臉上，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怕沈言倫察覺，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她告誡自己，該來的始終會來，逃避毫無作用。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屋子裡一片沉寂。
沈言倫側目，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策劃案，時而沉思，時而皺眉。
半小時後，資料夾被合上。
沈言倫收回視線，“分析一下兩個部門的方案。”
她內心的拒絕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沈言倫拿兩個部門的案子寒磣她，無非是想看她的笑話。
縱使心裡萬般牴觸，嘴上還是說出了他想要的分析。
“一部和二部的案子，雖然整體上有區別，但是抄襲之處很明顯，甚至有些資料都一模一樣。”
言語間隙，她偷偷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在他的眼神裡解讀到的，果然是在看笑話。
沈言倫條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將杯蓋在杯口上颳了刮，鐵觀音的清香繞著杯口飄了出來。
他抿了一口茶，“接著說。”
“我們做的方案，當然很清楚這是我們的創意，所以兩個部門的方案相似，只有一種可能，是我們的人洩露給二部。”
沈言倫言簡意賅地總結道：“你是承認自己與二部勾結，把我們的方案賣給他們。”
“……”
也許這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劇，說話等於廢話，解釋等於辯駁。
陳心然閉上眼睛，她感覺很累，很累。
須臾後，她的眉頭舒展，眼睛睜開，眼裡透露出“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他這麼想聽，她就徹徹底底地說給他聽。
“既然你已經斷定是我，那就是我吧。我為了十萬塊錢，出賣了一部，這下你滿意了嗎？”
面對這樣的“自首”，沈言倫的眼神變得凜冽，語氣裡壓著幾分不悅，“這就沉不住氣了，你可知道當背叛者的後果是什麼嗎？”
不知是因為沈言倫離得近，還是他的聲音太低，陳心然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這時門鈴響。
客房服務人員將洗好烘乾的衣服送進房間。
也許是感覺到了屋內的高壓，客房服務人員愣了幾秒，很快，換上了職業素養，“沈先生，您的衣服洗好了。”
沈言倫隨意擺手，“放在那裡。”
“好的，打擾了。”
衣物擺放完畢，待客房服務人員自覺離開。
沈言倫放下茶杯，向陳心然走來，修長的雙腿沒走幾步就來到了她面前。
“陳心然，你不要說我專制，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為自己脫罪的機會，你覺得一部當中誰最有可能是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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