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號後,沈言倫將她拽進急診室。
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已經再熟悉不過。她時常陪在爸爸病房外,這樣的味道自然就聞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就不覺得難聞。
在醫生眼裡可能沒有憐香惜玉可言,包紮的力度,足矣讓她滿頭大汗。
她只是皺眉以示痛苦,而不叫痛。也許她心中早已認定,在沈言倫面前,她沒有資格喊痛。
包紮好傷口,打完針,醫生囑咐了很多。
大致的意思是,傷口不能碰水,注意傷口不要發炎,按時換藥……
沈言倫始終坐在急診室裡的單人座椅上,緘默無言。
手機螢幕裡顯示著郵件介面,乾淨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一個接一個地回覆。看似很忙,實則卻把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醫生的話上。
在拿藥視窗,她排著隊,沈言倫走到了她旁邊。
“給你一個小時,去看那個人。”
在沈言倫的語調中,她讀不出任何感情,以為是自己產生錯覺,還是那種讓人難以相信的錯覺。
她的瞳孔放大,站在那裡,默了足足一分鐘。連手中的取藥單掉到了地上,都沒有察覺。
直到過路的人,不小心輕撞了她一下,才算有了反應。
她小心翼翼地確認:“你剛剛是說,我可以去看爸爸嗎?”
“話我只會說一遍,沒聽清,就當我沒說。”
“我聽清了,聽得很清楚。”她急忙回話,生怕沈言倫一個不高興,就把剛剛的話收回。
片刻不願停留,她立刻奔向病房。
她的嘴角終於生出了弧度。今天值得高興的事,也只有這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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