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帝臉色也不好看,按照禦醫的說法,他懷疑有人在宮宴給宗親下藥。
簡直膽大包天!
他默默放下手中酒盞,口中吐出的話不帶溫度:“搜。”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最開心的竟然不是葉無雙,而是平日裡與婉寧最不對付的戶部尚書府二小姐——仲若雲。
她平日裡仗著父親是二品大員,沒少在外面擺架子,
但遇到婉寧,自然會矮一頭,她也不自討沒趣,每次都躲著。
偏偏婉寧知她心性,在外處處壓她一頭,讓她好沒面子。
這會兒看著婉寧名聲受損,她實在快活,就連酒水都多飲了一些。
而最心驚的人,是銀柳。她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臉色白的像是剛刷好的牆皮。
那藥是她帶進宮中的。
原本宮中不能帶這些東西,可她將藥粉藏在荷包中,算是躲過了搜查。
可這東西宮中守衛查不出,卻難逃過太醫的鼻子。
康王夫婦自然不知此事內情,而婉寧還暈著,這要是被查到藥粉,她大概會被當堂杖斃。
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起來的宮女和禦醫,她眼珠一轉,便將荷包悄悄摘下扔到地上,腳尖輕點,踢了出去。
因為婉寧的事,她是最有嫌疑的物件,自然也是最先搜她。
銀柳不知她剛剛扔荷包的動作被一直暗中監視她的葉無雙看到,也不知那荷包已經重新被踢回到她的腳下。
此時她強裝鎮定,張開雙臂任由宮女搜查。
王禦醫將宮女取下的簪子等物一一檢視,並未查出端倪,
可還不等她鬆口氣,一個宮女蹲下,在她腳邊撿起一個荷包,遞到禦醫面前。
銀柳看到那荷包後呼吸一滯,原本慘白的臉色顯出幾分粉紅,想來是因為過度緊張所致。
“那不是我的荷包,不知為何會在此處。”
王禦醫不置可否,道了聲‘得罪了’,拿起銀柳的手,用銀針在其指甲縫中颳了幾下,放在鼻下輕嗅。
而後又將荷包開啟查探一番。
在禦醫檢視指甲時,銀柳便知道,她完了。
荷包是否是她的都不重要,只要她接觸過藥粉,她便只有死路一條。
她踉蹌著倒地時,王禦醫已經重回大殿中央跪下,手中舉著銀針與荷包,喟嘆開口:
“回陛下,微臣在這荷包與那侍女指甲中,都找到了能使人假孕的藥粉。”
他音落,滿室嘩然,任誰都沒想到,平日裡婉寧最鋒利的爪牙會做這種背主的事。
銀柳看著依舊不醒的婉寧,淚水撲簌簌落下,砸在地上。
聖上的裁決她已經聽不到了,她只在心中祈禱婉寧能善待她的家人,那樣,她死而無憾。
在眾人都以為她會求饒時,銀柳趁人不備,狠狠向柱子撞去,卻被眼疾手快的葉無雙攔下。
銀柳謀害宗親被送到大牢,擇日由大理寺審理,想來,她是不會有太好的下場了。
一場熱鬧宴席因為一場鬧劇變得有些尷尬,宣文帝清了清嗓子,對內侍開口:
“神醫與禾豐道長為何還不到?”
就在內侍回稟時,這二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