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對你動手,我曾經將你當我最好的長輩和朋友,但是……而且換了哥哥來,結局也是一樣的。”景珏冷漠的看著景琅,有不動,有無力,還有惱恨和失望。
景琅嗤笑了一聲,掃了眼景珏,冷笑道:“何必悻悻作態,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強行提升到結丹期,但是你拖得越久,自己的危險也就越大吧,我要是你,早一刀結果你了。”
“就這樣讓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你。”景珏蹲下來,和景琅平視。
她的雙眼泛著詭異的紅光,在瞳仁的最深處,兩顆小小的暗紅色微微旋轉著,每轉一週顏色便深沉很多,帶著一股子驚心動魄的感覺,望進景琅的眼睛裡,讓他的心神在那一剎那間突然動搖了。
“景琅叔叔,你知道五紋閣當夜闖到景家,發現我母親會傳渡修為的秘法,他們打算怎麼做嗎?”景珏用平靜的話語稱述著一個事實,只是聽在當事人的耳朵竟是有種頭皮發毛的毛骨悚然,景琅被她眼裡的漩渦吸引住,一時間不知該作反應。
“搜魂。”
景珏一指點在景琅的眉心,冰涼的指尖像是屍體般失去了全部的溫度,景琅不自禁的顫了一下,面對這個自己看著長大,親手教導過她的女孩,居然生出一種害怕的情緒來。
此刻的景珏無比的詭異,血紋的花紋從她的面板表面之下冒了出來,尤其是兩頰上的血紋妖異得就像是邪靈的妖物。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和五紋閣有什麼交易,但是你遲遲不肯說,我也沒辦法了。景琅叔叔,你別怪我。”景珏平淡的說著。
眼底的暗紅色漩渦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話音一落,景琅清明的眼神立刻變得模糊而迷離起來,丟了魂一樣。
對於五紋閣來說,即便不使用真正的搜魂術,要得到一些資訊還是太過於簡單,血紋侵入到景琅的腦海,景珏的神識便依附在這血紋之上,窺探著他的記憶。
強大的血紋之力禁錮住景琅的靈魂,人的靈魂不過就是一團能量,這團能量會記錄一個人的全部,從出生到死亡所有的記憶,此刻儼然變作了一本書,在景珏的翻閱下,展現出他的人生。
景珏沒興趣觀看景琅的全部人生,而且目前以她的能力也不足以全部翻看,搜去別人的記憶又不傷其魂魄,是極為艱難且耗費心神的一件事情,她只能挑選自己最迫切的那一部分,也就是景琅背叛了景家,和五紋閣的交易。
事實總是出人意料,景珏意外的發現,景琅的反叛果然還是和他道心的裂痕,那個藍衣的女子有關,那個女子的身份就是五紋閣的弟子。
在九陸七海,只要是有宗門的弟子都會擁有宗印,這宗印最開始就是血紋宗創造流傳下來,是以身為血紋宗的少主,景珏一眼便可以看得透徹。
景琅心心念念,死也不肯將之遺忘的,是一個五紋閣的女修。若只是如此倒也沒什麼,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子好似揹負著一個秘密,她接近景琅是有目的,而景琅卻並不想探究。
操縱棋盤的那隻手自以為可以控制全部的棋子,但以人為棋子本身就有太多的不可控制因素了,因為人是有感情的,而不是一根木頭。
你可以將兩根木頭放在一起,天長地久,哪怕是從宇宙開始到世界毀滅,都不會擔心這兩根生出感情來,但是人不一樣。
在景琅的三次捨命相救後,那個女修終於被打動,她打算判出五紋閣,兩人的逃離倒也成功,五紋閣的人保持了一種奇特的沉默,即發現他們的計劃卻不阻攔,而是聽之任之,即便是女修的師尊也沒冒出來說半個字。
可景珏卻深知,只要她還刻著五紋閣的宗印,跑到再遠都是枉然,這個宗印就是她和宗門的紐帶,只要沒有摘下來,就會永遠為之束縛。
最初的時候,血紋宗創立宗印只不過是想和門下的弟子簽訂一個契約,不能隨便叛亂而已,就和馭獸一樣,最開始的契約絕對沒有萬獸宗發揚光大後的殘酷和嚴苛。
果不其然,在那女修即將結丹的時候,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準備得也充分,甚至連天劫都沒降下來,可卻在丹成的一刻,她的壽元急速的流逝。
修士可以活得比凡人要長,一般來說修為越高活得也就越久,壽命基本上和魂力有關,而壽元是無法奪取的,就算是鬼宗的鬼修吞噬掉他人的魂魄也無法增加自己的壽元。
可是此女的壽命和生機卻在極快的流逝,就像是一根剛剛燃燒了開頭了蠟燭,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來了一陣狂風,將這根蠟燭吹得搖搖欲滅,眼看著就要走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極為歹毒的秘法,五紋閣居然用來對付自己的弟子。
景琅看到這個女修結丹成功的失敗全都是她的宗印搞的鬼,此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讓五紋閣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