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越幽靜。
拂到面上的微風帶了一點極淡的腥氣,不濃烈,再走幾步,嗅到野獸身上的氣息,景珏放緩了腳步,“前面有東西。”
其實不消她提醒,其餘的人也知道警惕起來,這麼大的石林,走了半天不見活物,怎麼看都不正常。
這樣安靜,像死了一樣,必然是藏了危險的敵人。
蔡冠宇提醒道:“大家當心,前面有股很強大的氣息,大概是個兇獸,實力很強。”他擔憂落在隊伍最後面的黃偉,照舊揹著黃和,低著頭,冷著臉,什麼反應都沒有。
轉出小徑,走進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裡面像是被一圈石壁圈出來的露天圍場,陽光肆意傾瀉下來,將骨灰白的石頭染了點暖色。
一雙冰冷無比,殺意四溢的眼睛盯住了闖進來的幾人,一道旋風颳去。
蔡冠宇站在最前面,震驚之餘,忙施法破開旋風,殘餘的風強勁的打在每個人的臉上,力道不輕。
他們沒想到石林中藏匿的居然是這樣一頭靈獸,龐大無比的身軀佔據了一般的空間,淺藍的絨毛上覆蓋著一層銀光閃閃的羽毛,雙翅合攏,看那規模展開的話定有十幾米長。
此獸生得怪異極了,也英氣極了。不似他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頭頂生了一隻尖角,一圈圈藍色花紋蜿蜒而下,佈滿額頭。
看上去很是威武,一雙獸眸靈氣十足,也因地盤被闖入而燃起憤怒的火焰。
“風屬性靈獸?”景珏訝然打量著此獸,風系靈獸還真是少見啊。
忽然那風獸釋放出不亞於靈旋中期的威壓,徐佳儀第一個支撐不住,跪了下去。景珏體內的靈旋瘋狂運轉,不斷抵消著威壓的壓迫感,強撐著沒有和她一樣狼狽。
蔡冠宇支起保護罩,臉色很不好看,低聲道:“此獸修為與我旗鼓相當,看上去它是風系,應該是傳說中的季風獸,擁有天生優勢。且靈獸狡猾無比,很難對付,我們是碰到鐵板了,大家待會見機行事。”
風不屬於五行之中,詭異並難以捉摸,一隻靈旋初期的靈獸足以壓制靈旋中期的修士。
蔡冠宇暗歎不好,偏撞上季風獸的巢穴,一面戒備著一面帶人後退。但那季風獸如何肯放他們走,這些人身上的氣味令它十分厭惡。
風獸冷冷的盯著幾人,兩隻前爪上漫出淺色的光,往地上一拍,石壁之外的石頭震碎,堵絕了他們後退的路。
若是有沙舟還能穿行一陣,後退被斷,此地又不可御劍飛行,他們想不戰就全身而退,無疑是做夢了。
蔡冠宇收住腳步,立刻祭出飛劍,指揮著飛劍刺向季風獸的眼睛。那風獸露出嘲諷之色,飛劍近身後似被一陣風吹偏了,斜著沒入石頭中。
還沒待蔡冠宇將飛劍召喚回來,只見那季風獸不知從什麼地方擲出一柄飛劍,氣勢如虹,徑直飛向了他們。
蔡冠宇首當其衝,忙召喚出備用的飛劍,來不及施法,硬是抗住了那飛劍的攻勢,幾個鏗鏘錚鳴聲後。
用來抵擋的飛劍斷了,那道白光以勢不可擋的迅速洞穿了他的左肋,貼著景珏的手臂,切豆腐般刺入石堆。
“那是大師兄的飛劍!”徐佳儀尖聲驚叫了起來,大師兄的飛劍為什麼會在這隻風獸的手裡,難道大師兄遇難了麼?
景珏按著手臂,治癒的柔光止住了鮮血,雖然只是被堪堪擦過一點,卻劃出來不小的口子,可見那飛劍凌厲無比。
蔡冠宇面色徹底陰沉下來,一拍儲物袋,飛出一個綠瓶,捏碎瓶子,吞下丹藥。
藥香芬芳了空氣,吞下後,駭人的傷口開始癒合。
這是一枚極好的療傷聖品,是他用來保命的手段之一,沒想到居然現在用上了,他轉身拔出了那柄飛劍,唇邊露出一絲冷笑。
金系修士都會修一柄本命法劍,手中這柄雖然不是,卻也是楊築常年慣用不離身的,竟在季風獸這裡,且其上的靈識早就被抹掉,莫非楊築真的死了麼?
想到一直壓著他的那人很可能死掉了,蔡冠宇就止不住的感到竊喜,他盼這一天很快久了,此刻就連沒洞穿的傷口都不覺得疼了。
他努力使高興的神情不要太明顯,轉身後正氣十足,配合著恰到好處的悲傷,劍尖指著“兇手”,大氣凜然地道:“這隻妖獸殺了大師兄,我們一定要給他報仇。”
但是沒人應和他。
黃偉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本就落在後面較遠,此刻更是找了較為安全的地方不肯上前了。他太清楚蔡冠宇是什麼人,根本不可能相信他會為了大師兄拼死拼活要復仇的。
況且,就算他們要拼,也不一定報得了仇啊。
徐佳儀很是害怕,顫抖地道:“如果連大師兄都不是對手,咱們又怎麼可能打得過它?”
蔡冠宇一心要施展本事,根本聽不進去。再說那風獸不肯放過他們,微張開的雙翅扇動著,頓時一陣飛沙走石,狂風呼嘯。
“來得好。”
蔡冠宇提著楊築的寶劍衝入風中,五道旋風成型,呼嘯著將他包圍,另有十幾道兼備雛形的旋風朝其餘的人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