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三聲,東方噴薄而出一輪紅日,破開暗沉沉,藍得發黑得夜幕,光線穿堂入戶,投射在盤膝吐納得少女身上。
剛過盛夏,夜晚得風涼爽宜人,在院中打坐吐納一整夜,景珏疲憊不堪,爬了起來,眼底興奮怎麼都掩蓋不住。
一夜散功。
此刻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靈力,和一個不會修仙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四周散落點點微弱的星光,這些芝麻大小的圓球就是被逼出來的禍源,那些害得她不能聚靈施法的元兇。
少女一身淺黃色的素紗中衣斑斑點點血跡,頗為滲人。
景珏毫不在意自己滿身的傷口,用淺青色的玉瓶將這些靈力小球都收了起來,這可是聖胎期強者的靈力,入藥的聖品啊。待會就拿給景琅叔叔,或許大哥也用得上。
景珏心滿意足回到房間,撲倒在床上,沾枕就睡。
半個時辰之後,景府上下皆忙碌起來,景年來看看她,驚覺自家妹妹一身的修為全沒了,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家主都被驚動了。
景家也曾是修真大族,祖址並不在紫葉小城。
自一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之後,元氣大傷,整整百年也未恢復多少,又加上子嗣凋敝,受盡欺辱,萬般無奈之下才遷離到這一偏遠小城。
景珏和景年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真奇才,一個是水木雙靈根,一個是金系單靈根,雖然不算純粹,卻也極為難得。
家主對他們二人皆是抱以厚望,得知景珏的事情後,原打算等化靈散將那靈力消磨三四分,自己再出手親自驅除,實在不行也可以請來靈元宗使者,想來他也不會拒絕。
怎料這丫頭膽大妄為,竟然選擇了散功!
須知對於修真者來說,除非萬不得已,一般情況下絕不會輕易選擇散功。這是因為代價太大了,散盡修為,一旦有半點不妥,就將萬劫不復。
就算一切順利,可是再想修煉到原本的境界將會十分困難,尤其是到了築基期之後,再次築基成功率折半。
景文氣地眼前發黑,一把將景珏揪了起來,厲聲喝問:“這是怎麼回事?!”
景珏剛入夢鄉沒多久就被晃醒,揉著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大大哈欠,嘟囔道:“怎麼啦,沒事別來打擾我!”
景文瞪著她,“你還說,你的靈力是怎麼回事?”
景家主忙安撫他,“三小子,你彆著急上火,等珏丫頭自己說清楚嘛,快放下她,哪有做父親的揪著女兒衣領問話的,被人看見了多不像話啊。”
轉頭又對景珏說道:“珏丫頭你也用不著害怕,一五一十和景爺爺說清楚事情經過,景爺爺為你做主。”
“哦,原來景爺爺和父親你們說的是這個啊,那個,我嫌化靈散功效太慢了,散功多塊啊。你說是不是?”景珏不在意地道。
“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修煉不回來了怎麼辦?”景文越見她說的輕描淡寫,越氣急敗壞。
景珏愣了下,說道:“修煉不回來?怎麼可能呢,不就是靈力全沒了麼,頂多一天功夫我就能恢復如初!”
“哪有那麼簡單。”景年插嘴道:“小妹,散功和你用光了靈力是不一樣的,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那為什麼琅叔叔還要那麼麻煩用化靈散,而不是直接讓你選擇散功呢?”
景珏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那,那怎麼辦?我不會真的不能修煉了吧?”
景家主招手讓景珏過去,將手掌放在她的頭頂,靈力暗吐,在她體內轉了一圈又一圈,仔細檢查各處經脈,丹田,氣穴……
時間緩緩過去,景文和景年仔細盯著家主臉上的神情,生怕他一開口,說出他們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過了好半響,景家主撤回靈力,撫摸著景珏的頭頂,露出一絲笑意,“不錯,珏丫頭真是膽大,歪打正著反而沒有壞事。”
景年眼前一亮,“怎麼說,小妹散功不會耽誤她呢?”
景珏也著急地看著他,在三人熱切的目光下,家主點了點頭。
待他們鬆了口氣,面容又嚴肅起來,話鋒一轉:“即便沒有傷到經脈,動搖根本,但是也不代表不會有傷害的,畢竟是散功。好在我景家別的不敢說,百年的積累還是有一點,不惜天材地寶,堆也要給珏丫頭將損失的修為和靈元補回來!”
靈元也可謂是靈根。可靈根究竟是什麼呢?
人族乃萬靈之長,得天獨厚,每一個人都是天地精華的凝聚物,當他們還是母體內胎兒的時候,就在不知不覺接受母體和外界靈力的滋養。
只不過十成的靈力都是路過,僅有一絲才能留在人體內,化作靈元,乃是靈根的根本。
天地五行,因人而異,每個人對靈氣元素的親和力各不相同,屬性也大相徑庭,因此人體中的靈元的多少,成分也都各不一樣。
景年體內的靈元以金元素為主,一家獨大。他對金元素的吸收最好,因此又可以成為是單一金靈根。靈根越單一,修行的速度也就越快,天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