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恆覺得她不可能認錯人,袖子一隻窄一隻寬,這樣打扮的她只見過劍靈一個。
左恆承認不排除可能是撞上類似打扮的可能,但劍靈拉著她去祭拜過天下式原來的主人,所以左恆對他衣服上繡的花裡胡哨織團錦簇的圖案印象很深。
這尊山神像雕刻細緻,連衣襬的褶子都琢了出來,自然也沒有放過衣服上紋案裝飾。
衣服樣式可能有相似的可能,但是連衣服上的圖案都一模一樣,非要說巧合就勉強了。
——而且劍靈也不是人,被供奉成山神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突然安靜下來的山神廟讓左恆更加確定這個山神有鬼,就算它真不是劍靈,至少也和劍靈也脫不開關係。
“你再不出來我就把廟拆了。”左恆說,語氣嚴肅,一點也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
她甚至已經將劍尖指向高大神像,做好了隨時暴起的準備。
左恆不信神,自然也沒有保持敬畏的這一概念,如果拆個神像能讓劍靈出來,那麼她絕對能把廟拆個乾淨。
在警告或者說是示威出口後,左恆聽見一聲嘆息,隨即神像前巨大香爐上方嫋嫋的煙聚集起來,在模糊的雲霧中緩緩凝聚成一個看不真切的人形。
他從煙火裡飄了下來,站在左恆身前。
左恆仰起頭來看他,更加確定他就是劍靈。
見了劍靈之後該說什麼?
……劍拿到了?還是問他說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見,怎麼又好端端變成了山神?
左恆嗡了嗡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要辦的事辦好了嗎?”
山神只是靜靜看著她,和沒有面貌的雕像不同,他劍眉星目生得異常俊朗,眉心有還有一道淡色長痕。
劍靈露出過眼睛,左恆記得那雙眼睛。
劍靈的眼睛像是劍一樣鋒利能把人直直刺穿,而山神不是。
山神目光空洞,眼睛就像湖面或者是鏡子,只印出所見事物全然的樣貌,其餘什麼也沒有。
左恆又不敢確定了。
“你認得我嗎?”她試探道。
山神的反應好像慢了一拍,過了一會才搖頭道:“有點眼熟,但是我沒有在上香的人裡面見過你。”
“你不是這個地方的人,為什麼要過來?”他看向左恆手裡的劍。
左恆下意識將劍鋒偏了偏,以防過於冒犯,可是山神的目光就和被面糊粘在了劍上一樣,連頭也跟著偏過去。
“這個是劍嗎?”他問,同時真心實意誇讚道,“很好看。”
左恆手上的正大光明是沒有顯露出劍紋和金光的狀態,瞧著只是一把樸實到有些醜的大劍,可山神就和瞧什麼寶貝一樣死盯著不放。
左恆原先從目光中懷疑他不是劍靈的想法又動搖了。
可能傷了腦袋,所以才變成了山神?
她這樣猜測,再度開口試探道:“但是服侍你的人說不乾淨,你沒有覺得不對頭嗎?”
左恆想不明白為什麼山神誇了劍侍奉他的那些女子又將她阻攔在外面不讓進,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