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真想要上前阻攔一二,但此前消耗過大,丹田之內空空如也。
但他能看出左恆正處於某種狀態,亦不敢貿然呼喊,只能站在偏遠的地方為她捏了一把汗。
他只希望左恆能趕快反應過來,拔出腰間那把品質不凡的正大光明,或許還能夠有一絲躲避的機會。
有一襲斗篷直隨風而卷,獵獵作響,四周兵刃皆被捲入其中,唰唰唰接連三聲,滿天法術皆消彌無蹤。
剛巧趕到的徐子虛鬆手,斗篷一揚,抖落一地兵器。
他抬手摘了兜帽,露出斗篷下面年輕到過分的那張臉。
他解開了斗篷,扔到一旁,身後漆黑劍匣上有寒氣撲朔。
“徐子虛,來救人。”他言簡意賅,小推了一把愣住不動的左恆,“原來是個小姑娘。”
“找個旁邊站著,誤傷到就不好了。”他這樣提醒。
徐子虛並沒有認出來左恆是三年之前在歧縣曾有幾面之緣的女童,畢竟左恆之前身形過於瘦弱,臉也灰撲撲沒長開,與現在簡直判若倆人。
左恆這才從那種感覺之中回過神,時刻關注這邊事態的顯真也鬆了口氣,扶著一旁巨大的山石,手腳有些發軟。
聽見徐子虛的名字,左恆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就站在這裡。”
不管怎麼說,現在出手救她,應該不是敵對立場。
左恆知道方才有諸多攻擊朝她襲來,但是她沒辦法躲,也不需要躲。
她聽見了那柄天下式的聲音。
縱然劍還在被鐵索束縛,那些劍氣卻會幫她擋住一切——在劍確認她是否有資格之前。
如果劍不承認她,就算沒有這些攻擊,她也會被劍氣絞碎。
劍是兇劍,如果不能把它的沖天氣焰壓下去,只會被那股氣焰所傷。
徐子虛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眼,平靜道:“隨你。”
接著,他豎起手指朝身後一抹,劍匣張開,露出一道縫隙。
有數柄翠玉小劍從縫隙之中溜出,像是一尾尾魚般活躍靈動。
劍徘徊在少年身前,嗡動之劍有風聲細細。
“受人之託,我來救人。”徐子虛重複一句,哪怕沒有使用擴音的法術,出口之話在群山上依然清晰可聞。
“也就是說,有什麼架我來打。”
話音方落,便有數道鎖鏈從巨船上疾馳而下,尾端皆成錐狀,錐尖冷色格外森寒。
一擊便入地數十丈,地上塵土猛地炸裂開來。
在鎖鏈拔出之前,徐子虛便已經借力踩上鍊身,向上掠去。
他身旁數柄小劍不斷撞擊鐵鏈,摩擦之處火花四濺,發出錚錚擊鳴之聲。
出手的人在船內,得先上船。
徐子虛極為冷靜地做了判斷,側身閃過空中飛來的冷箭,在與他不斷糾纏的鐵索間不斷跳躍。
他認得鎖鏈末端是什麼,自然不會被輕易蟄到。
鎖鏈末端是震山大蜂尾上毒針,冷硬如鐵,上有劇毒。
雖然說到了他這個境界尋常毒素早就難以起作用,但現在這種情況捱上一下,手腳痠麻小半個時辰,別說救人了,指不定還得被人救。
從巨船上拋下的鐵鏈越來越多,攻擊也更加密集。
徐子虛朝後一仰,直接在空中直接退出十餘丈遠,避開過於密集的鎖鏈,稍稍喘了口氣。
他腳下踏著那數柄小劍,兩指豎起,橫在身前。
“有本事出來打,依靠外物算什麼本事。”
其實他想說的是財大氣粗算什麼本事。
巨船上很快便有人給出回應,你不配三個字,讓心底傲氣尚存的少年面上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