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洞天的動作不可謂不快,準備對玉衡派下手的當日就接連又數道傳訊飛劍劃過兩儀場上空。
大殿之上,手中捏著薄薄紙張的掌門神色慍怒,氣到渾身有些發顫。
向來嬉皮笑臉的桃花眼青年神色凝重,醉心修煉不大管外事的執令長老負著手,在殿上不停踱步。
“要麼直接他們攻山要麼我們同對方賭上一場,有個好聽的名頭。”比三人要稍微冷靜些許的書翁緩緩開口,眉頭也是深皺。
“但玉衡派與白石洞天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縱是前些年他們有弟子來尋釁滋事也是默默避讓,為何突然……”美髯掌門說著也沉默下去,嘴唇抿得死緊。
他想到了答案。
殿上瀰漫著一股死寂。
“要真是是懷璧其罪也就認了,偏偏是個沒頭沒尾的傳聞……”他看向書翁,聲音有些顫?“前輩……是否要將閉關的長老們喚出,這已經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既然敢放話攻山,就說明是足了底氣的。”白頭少年嘆了口氣,“第二條怎麼說?”
“提議弟子們切磋約鬥,三局定勝負,白石洞天那邊若輸,便送給我們百里靈地,我們若輸就要主動將整個玉衡派交出去。”掌門垂眸捋須,“強取不如計籌,看來還是想要點名聲的。”
“不管那種,對玉衡派來說都是下策。”
縱使心有不甘,但力不如人就是如此。無論是山上山上,煉氣士還是凡人,都逃不開爭這個字,有爭就有輸贏。有輸贏就有代價。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橫豎都是逃不過一劫。”桃花眼青年深吸口氣,“青山境內尚能裝下不少東西,不如先把後路安置好……我這就去嘗試將內門根基納進去。”
他聳了聳肩故作輕鬆提議道:“長老我來喊,反正我是被他們罵慣了的……讓顯真顯明帶著那個資質還可以的少年郎下山如何?”
“唉我說你們不要這麼愁眉苦臉啊,也想不出什麼別的好辦法,反正我們也是當長輩的,長輩不就是得為後輩謀取福祉謀取生機嗎?這樣也算死得其所啦。”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當掌門了,師弟你這個性格,門派在你這兒斷了,還不是得愧疚死。”桃花眼青年小聲嘀咕,嘴角仍是揚起,說著就要朝殿外走,“我離經叛道慣了倒是不怕這個。”
在場誰也不是普通人,他就算嘀咕得再小聲,殿上三人依舊可以聽到,美髯的中年掌門閉目,換做尋常早就訓斥他不守規矩了,可如今卻像是如梗在喉,看著他灑脫中帶著點落寞的樣子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將遺憾和過往的盡數種種都吞入腹中,又化作一口愁氣嘆出。
“去吧,就交給你佈置了,我和玄公以及書翁前輩再想想辦法。”他說。
“這回我肯定不會搞砸了。”桃花眼青年笑著應下,準備推門,“好在是之前書翁前輩有先見之明,將整個門派根基都挪到了小乾坤裡頭,大張旗鼓就得個窮酸山頭,估計白石洞天心裡也不會多好受。”
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的俊俏道士忍不住推開門,剛好和桃花眼青年裝了個正著。
他面上有焦急,總體來說卻是鎮定。
對著桃花眼青年行了個禮後他看向掌門,問道:“第二個選擇裡面,有禁止同一名弟子不能上場兩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