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過來些,我幫你入定。”到底是軟心腸的玉衡派大師兄揉揉眉心,“你看他們,都是一個幫一個的。”
方盤腿坐下的左恆便順著他的視線朝外看,三人組那邊白翊一人獨坐,紫衣少女則是站在已經坐好的宮天傲身後,按住他的肩頭不知道做什麼。
而她不知名字的矮瘦二人組那邊也是異常和諧,兩人相對而坐,掌心相抵口中同時唸唸有詞。
這是看她一個人所以覺得不大好嗎?左恆恍然大悟,單手握拳擊向手掌。她下意識起了身,對著眉心一點紅的俊俏道士搖頭道:“沒事,我去別的地方,可以不用幫忙。”
左恆覺得入定不是太艱難的事情,用不著別人幫忙,完全沒懂對方話裡頭的另一層意思。
顯真就這樣看著她,好半天沒有說話。
畢竟算是寄人籬下,左恆沒有辦法在這樣的目光之中自顧自走到另一個地方。只是她大大方方被打量了半響之後實在有些不耐煩。
“......沒有事的話,我去入定了。”她很平靜地同俊俏道士敘述了這樣一個事實,“這樣看著入不了定。”
俊俏道士嘆了口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他抖了一下在風中有些飄飄然衣袖,有仙鶴自平地而生的一縷雲霧中走出,單腳獨立在他的身側。
仙鶴約莫是他半人高,俊俏道士很容易就抬手撫仙鶴頭頂上的簇丹羽,鶴也十分懂事地報以長喙,與他骨節修長分明的手指做些玩耍糾纏。
然後左恆被一隻堅定有力的手拉住,不由分說地被拉上了不知何時變大的仙鶴,回過神來時已經位於兩儀場的上空,幾乎包攬整個兩儀場由黑白兩色石磚壘成的陰陽魚被無限拉小到巴掌大。
拉住他手的青年單手捏印,喚來一天流雲,將腳下的太行諸山遮得嚴嚴實實,只見雲霧騰騰而湧,不見足下披雪群岱。
他鬆了口氣,將微微有些發汗的手掌從左恆胳膊上鬆開,這才道:“這裡不會有人知道的,就在這裡談談吧。”
向來都是多少任師弟師妹榜樣的玉衡派大師兄其實並沒有在長輩們跟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乖順,甚至有許多在師長看來是荒誕不經的奇怪念頭。
但是他是大師兄,得做起榜樣才行。索性天生脾氣軟,為道不爭,很多在他眼中並非那麼重要的事情順從也就順從了。
在關於太行山的機緣這件事情上,作為下一任掌門,他原本並沒有任何其它想法,甚至不乏聽任最大長輩做主的意思。
只要不損壞到玉衡派根基,任你們來走就是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可是看到孤零零一個人的左恆,他到底還是猶豫,或者說,像是撿回他的鳥兒一樣又爛好心了。
“你放心,今天的內容我不會告訴掌門他們的......我只是有些好奇。”俊俏道士主動開口解釋。
至於好奇什麼,萬不能直接開口說,看你一直一個人的樣子有些可憐,是不是在家族裡面被排擠才到這裡的。
他換了個比較委婉的方式,“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左恆愕然,難道她被特地拉上來,就是問這個?她幾乎是立刻點點頭承認道:“恩,沒事的話能讓我下去入定了嗎?”
她覺得一個人沒什麼不好,她一個人能幹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和其它人一起呢?而且只有一個人,才能一直是自己,而不用顧及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