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左恆把錢塞回去,他就縮到了書生的身後。
“還沒有想好告別的時候要說什麼,我本來想和左恆一道悄悄走的。”他看向綠眼睛少女和青年,“感謝的話就算學兄說過了,我也還要再感謝一遍。”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再和商隊四處走……很有趣。”
左恆收下兩枚有些發燙的玉錢,認真叮囑,“珍重,小心。”
落後了大部隊一小截的車伕已經在催促。
小讀書郎打完招呼後朝眾人揮了揮手,跟他的學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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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方才起就一直低著頭的異族姑娘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旁邊扯下了一截柳枝。
縣口是桃紅李白,遠方還有一片菜花黃。
姑娘手中是新折的春枝,眼睛要比春色還綠。
柳音留,有些想思和擔憂無法明說。
她看著隱約有日後青衫風流的小讀書郎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到: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但是你要記得我啊。”
這是一個情竇初開姑娘的倔強。
被前來接他學兄牽著走出不遠的小讀書郎回過頭,有靦腆羞澀的笑意在未褪嬰兒肥的臉上化開。
“好啊。”
然後隱約有了少年人模樣的男童仰頭,細聲朝他的學兄解釋緣由。
得到應允後,他小步跑到了路邊,在桃樹上折下了一枝花。
小讀書郎將上有欲滴晨露的花枝遞到了五官擠成一團卻偏做笑顏的姑娘跟前。
他還是以為綠眼睛的姑娘喜歡花,在離別時分也依舊貼心。
“桃花很好看,別哭。”他神色認真,姑娘卻突然被他逗笑了。
“你以後可不要隨便喜歡上沒我漂亮的女孩子啊。”姑娘掏出帕子擦去眼淚。
“那是以後了……誰也說不準的。”
還是有些慌,露出些許拘謹本色的小讀書郎嘀咕一句,又朝她揮了揮手,迅速扭頭,跑向了在原地等候他的學兄。
姑娘好氣又好笑,在原地跺了跺腳後鑽回了車上。
目送兩人遠去的女童突然對一旁久久沒有動靜的青年道了聲謝,還不怎麼習慣說出告別的話。
她朝著青年先前說過的大致方向像鳥兒般飛掠而去。
離開前,她的手腕抖了抖,有什麼東西從手中青年射出。
以為又是女童出其不意攻擊手段的青年下意識想要用氣勁盪開,意識到那是什麼後又伸手接住。
那是一枚玉錢。
心情有些複雜的青年嗡了嗡唇,神色莫名。
一別之後,下次再見,說不定就是在各自立場上了。
到那時……
他轉身,也上了車。
奉命而行,青年所謂外出遊歷突破,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他的目標,也在古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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