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不知道帶著什麼地方的口音,初聽來有些怪異,卻又帶著一股子爽快和利落,左恆扭頭看向她,她回之一笑,眼睛像是兩彎月牙,“莫道還四蠻兇的。”
兇?左恆不解,又聽她開口補充道:“就四厲害咯。”
喜歡自稱在下的男人確實很厲害。
“你練劍多久啦?”男人問她。
左恆算了一下天數,答道:“快一個月了。”
男人挑了挑眉,“不錯啊,起來比劃兩下給我瞧瞧。”
左恆剛起身,就坐回了地上。她也想要抽劍照著男人說的比劃兩下,得到一些指教,但此刻她仍然是全身乏力的狀態,握劍已是勉強,更別提拿劍演示招式了。
“啊,不行嗎?”
左恆搖頭,解釋:“不是,剛才被傷到了,沒力氣,練不好。”
男人這才恍然大悟,“啊,是在下疏忽了。”他從滿是流雲暗紋的袖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又在那堆瓶瓶罐罐之間翻找了很久,最後才丟給女童一個如玉般泛著點青色的小瓶。
“以前有個朋友送給在下的,說是居家防身必備,應該有效果。”
左恆接過,道謝的話被男人接下來的動作卡在了喉嚨裡。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兩指並肩,一寸一寸朝小臂上挪去,“在下先給你摸個骨啊,不然等會和你說的時候你一意氣用事選了自己不合適的路就不好辦了。”
摸骨,又是一個新鮮詞彙。左恆猜測應該是和之前那些人說的資質差不多。
她早就知道自己原本就資質不行,後來更是拿劍鞘充做了長生根,也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在她的猜想中,男人應該會搖搖頭,或者嘆口氣,卻沒想到男人只是認真道:“在下認為你很有入劍宗的天分。”
左恆靜靜聽他往下說:“在下覺得你的氣海不是很大,靈根也不粗,如果走法劍的路子,以氣御劍,劍隨心動的話,很有可能力有不逮,到後期也容易遇到瓶頸,但是你底子不錯,身體韌性也好,在下摸骨的時候還注意到你身上綁著小鐵塊,說明你也有在鍛鍊力氣。”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等會你給我耍一遍劍,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有靈性了,其它的等會再說。不過就算沒有靈性,你要是認真練的話,劍也一定不會負你的。”
這話耳熟。謝蘭芝好像這麼說過,劍靈的話裡也有過差不多的意思。
左恆當下就拔開瓶塞,將一粒金燦燦的藥丸倒入手中後閉目嚥下。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神仙藥,左恆幾乎是立刻就感到身上的無力感消去不少,她把藥遞還給男人,眼睛也亮了起來。
“和桑的東西還是闊以的啊。”女子托腮,沒有再看心上人和女童,反倒是轉向了晏橫舟,“你揹著的這鍋畫卷,裡面似哪鍋大噶的畫嗎?”
晏橫舟好半天才琢磨出這個有一雙靈動眸子的漂亮姐姐話裡是什麼意思,搖頭道:“沒,上面什麼也沒有,等我以後裝進去的東西多了,才會有畫。”
怕她不信似的同時也自知失言,晏橫舟將手伸向身後,解開畫卷上綁著的細帶,將它小心翼翼捧著手上,唯恐沾了廟裡的灰塵與泥垢,更正道:“不過現在上面已經有一點東西了。”
他說的是畫上的一樹一石和幾片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