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即是對韋正陽說,也是對不知名的塌鼻子青年說。
“你不是要堂堂正正比嗎?”他朝好不容易站穩的男人勾了勾手指,劍眉一挑,瀟灑又肆意,自信到沒了邊,“你先出招,我讓你幾招都可以。”
在本就心情不佳的青年看來,少年這樣自信磊落的態度等同是赤裸裸的蔑視,當下就氣紅了眼,二話不說就揮著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白玉雙環砸了上去。
少年只是側身,足尖一旋,身形便如鶴般躍起,輕巧跳到了怒火攻心的青年身後。
“怎麼封禁都撤了,你的架勢還是這麼軟綿綿的。”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甚至連收回鞘的劍都沒有拔出來,只是輕盈避開男人不斷攻來的動作,甚至還有餘力護住屋子裡的兩個人不被男人落空的招式波及。
他主要是護住韋正陽,左恆只是及時躲到了韋正陽身後的附帶。
鐵匠鋪子此刻裡頭已經是狼藉一片,燒得正烈的火爐被氣勁不偏不倚削成兩半,從中間炸裂開來,柴火四散,有些東西上甚至已經起了火星。地上也不平整,全是肉眼可見雜亂溝壑。
如果不是沾了身前少年的光,左恆估計自己恐怕已經被波及至死。但也有幸沾了打鐵少年的光,她能夠心無旁騖地觀察這場煉氣士之間的戰鬥。
從始至終白衣少年都沒有出劍,哪怕是有時候因為護著人來不及避開攻勢,他也只是拿劍鞘抵住白玉雙環,鏗鏘擊鳴聲中越發顯得從容不迫,盡顯大派氣度。
“你的本事就這樣了嗎?”白衣少年問道,“那就該換我了。”
早在火爐被毀的時候,打鐵少年韋正陽就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此刻更是火急火燎催促道:“小師父你倒是趕緊啊,再打下去屋子都要壞了!”
他說的不假,四根樑柱斷了一根,屋頂上駕著的主樑也被摧得近乎斷裂,原本在縣上還算妥帖的鐵匠鋪子此刻像風中閃爍不定的火苗,整間屋子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坍塌。
“再囉嗦你這輩子都別想打鐵。”少年瞪了他一眼,面向塌鼻子青年卻又是另外一個口氣,“聽見沒,事主發話,你也該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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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拔出了劍,風輕雲淡,衣袂飄乎。
一道如虹白光,浩蕩若川流大江又凜冽似霜殺百草,快到不容閃避。眨眼之間,青年的一臂已經斷去。半跪在地,神色痛苦,口中不斷漏出呻吟,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而女童所見的,不過是白衣少年盡歸於輕描淡寫的拔劍、收劍。
“看來傳言中的泱泱大洲也不過如此嘛。”他評價道。
“青城山徐子虛,來日必定登門拜訪。”
在片刻的震懾過後,左恆連招呼也沒打就從一旁悄悄地溜了出去,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的打鐵少年緩了片刻,才發現身後的小姑娘已經不見。
見他要問,被他稱作小師父的徐子虛嗤笑一聲,“人早走了,就你還傻傻愣著。”
傻愣愣的打鐵小少年一拍腦袋,忽然忘記自己剛剛忘記問的是什麼事。
對哦,這麼小的姑娘,好端端要打一柄劍做什麼?
他決定下次等左恆過來再問。
腦子裡全是瀲灩劍光的女童魂不守舍地走回窮巷,並不知道窮巷的巷口站著個耳邊垂著雙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中紙鳶只剩下被撕扯後的殘架子,大而亮的眸子滿是惱意。在她跟前,螺髻巍峨的粉衣婦人手中捏著半隻紙鳶,滿臉冷色。
官府之內,紫袍的王爺輕輕晃動茶盞,看見了暗潮也看見了風浪,而後他又提起了酒壺,快哉飲盡。
向來伴在男人身邊的女郎,此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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