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要打劍,為什麼不連我的一起打。”左恆面無表情,“你收了我的錢。”
她的意思是韋正陽拿錢不幹事。
少年撓向他拿頭鳥窩似的亂髮,有些苦惱,不知道該怎麼同她解釋,“不一樣,我剛學打不好,而且打的東西和你不一樣,不能拿你的練手。”
“不都是劍。”
女童仔細看了幾乎是放在一起的兩塊鐵,怎麼也瞧不出差別,“而且我不嫌你打得不好。”
她只是想要一把劍來練習姿勢,找到一種握劍的感覺,這和劍好不好看、鋒不鋒利,其實沒有多大關係。
少年更煩惱了,濃墨似的眉都要擰成塊墨疙瘩,“嘿呀也不是這麼說,總之我只能給你慢慢打個長條,具體得等我爹回來再說。”
“你要什麼款式的劍?”他問道。
劍還分款式?左恆有些拿不準主意,謹慎道,“你家能打什麼樣的。”
“這要看你想要長劍還是短劍了。”少年說,“反正女孩子應該比較適合細一點的劍,文秀靈動,也好使。”
“對了,劍是你要吧。”他向左恆確認道。
“嗯,我的劍。”左恆點頭,“不要細的,要和一般用的劍一樣。”
爐子裡的火燒得正旺,女童的側臉被火光映得通紅,她又強調了一遍,按照印象朝韋正陽比劃,“要一般的那種劍,這麼高。”
“行咯。”少年開口應道,“那你還要看我打鐵不?”
“看。”
得到答覆的少年從角落裡搬來了個小凳子,“給,坐著舒服些,我以前也是這麼坐著看我爹打鐵的。”
左恆剛沾上凳子就站了起來,搖頭,“不行,坐著看不到。”
準備重新動工的少年不解道:“還不是一樣看我打鐵?看不到什麼?”
“巧勁。”左恆說,“我坐著就看不見你是怎麼揮錘子的了。”
她對於技巧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打鐵可以花更少的力去達到目標,那麼在其它的事情上也是如此。對左恆來說,弄清楚打鐵的巧勁是什麼,那麼接下來去摸捉其它的就容易了。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這個,說不定以前在窮巷和那些混混打架的時候就不用吃那麼大的虧了。
“可是你就算看也看不出名堂啊。”韋正陽一臉為難,“我爹手把手教我都沒用,還是我自己摸索好久每天打鐵才慢慢琢磨出來的。”
“再說了,你又不打鐵,學這個做啥。”
左恆不肯放棄道:“那我也得看。”
好脾氣的歧縣少年拗不過她,讓女童站累了自己坐下後又叮叮咚咚敲起鐵來。
鐵錘和燒得正紅的鐵塊在一次次摩擦中迸濺出火花,少年敲得認真,女童看得更認真。
她韋正陽打鐵的時候不止是手在揮舞著錘子,每落一錘他的姿勢也會有所改變,好像敲打鐵塊的不僅僅是他掄錘的手臂,還有他身體的其它部分。
打鐵累了的少年停下休息的時候,發現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下的女童托腮出神的樣子。
他湊了上去,伸出手掌在女童眼前揮了揮,“喂,你不會是想傻了吧。”
“你要是真的想學打鐵,等我走了,說不定我爹會招個學徒,你可以來試試打打下手什麼的。”
左恆拒絕道:“我好像有點懂了。”
“啊,你懂什麼了,說來聽聽!”韋正陽一下子就有了興致,蹲到女童身邊,眼睛亮得像星星,“剛好我打鐵累了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