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荷包裡能裝五千兩銀子。
再次領略到術法奧妙的女童壓下有些盪漾的心神,認真朝男人和女郎道了謝。
儘管楚爭也說了那顆種子的價值,但是左恆絲毫不覺得這樣賤賣有什麼可後悔。
且不論她需要的是可以供她出行的錢財,就是楚爭和紅纓的反應來看也能知道這顆種子對煉氣士來說也不常見,如果她臨時反悔,楚爭殺了她怎麼辦?
左恆沒有忘記楚爭說的利益二字,也沒有忘記那些煉氣士對凡人的態度。
就算大隋的這位王爺放過她,這顆種子以後說不定也會惹來什麼麻煩,倒不如就這麼賤賣出去,各取所需。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感謝他救命與贈藥,但方才提出交易時,女童始終沒有方下那點戒心與防備——哪怕她說的確實都是實話。
況且這筆買賣也算是還清了之前欠的人情債。
提醒女郎魚還在屋子裡之後,自覺還了人情又擺脫了個麻煩的女童輕快邁出官府大門,朝著藥材鋪子的方向走去。
藥材鋪子不遠就是鐵匠鋪,等找完孫泉和孫大夫,她想去請鐵匠打上一柄劍。
要練劍的話,整天拿著輕飄飄的枯樹枝瞎招呼可不行。
邁進熟悉的店門之前,左恆悄悄從荷包裡面摸出了三十兩銀子踹在兜裡,很沉,但是她很滿意。
鋪子裡依舊是沒有多大的人氣,老人懶懶地辦趴在櫃檯上,手上拿著個小藥杵搗來搗去,也不知在搗什麼藥材。
不知道是不是左恆的錯覺,老大夫的精神明顯要比上次來時高上不少,似乎整個人都減了歲數一樣,連搗藥材的勁都要比以前足。
看到女童進屋,孫大夫眼前一亮,顯然是注意到她新換了一身衣服,“對嘛,女娃娃就應該乾乾淨淨的。”
老人以前就對左恆常年穿著縫補的破衣服頗有微詞,總想去裁縫店帶孫泉裁衣裳時把左恆也捎上,奈何左恆總是一下子就跑沒影,每次都以不了了之告終。
如今左恆穿著嶄新的衣服過來,他又怎能不高興,“來來來,正好我給你結一下工錢。”
他擔心左恆裁了新衣之後經濟拮据,特地尋了個藉口,“剛巧賣出去你之前挖的一株好藥。”老人已經打定了注意,就算左恆不接受,他也要追著跑到她家裡,硬塞過去。
如今可不比以往啊。他莫名有些樂呵。
“我.......以後不大能送藥材來了。”左恆左恆咬緊了下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孫老,我過了清明要出遠門,很久才能回來。”
到太行山要走上一兩年,往返也就是要三四年,老人的身體又不是很好,她擔心到時候會出什麼變故。比如她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去世了。
女童甩了甩頭,從兜裡掏出銀子放在櫃檯上,“我還有,多給小泉買些好的,我下次還來。”
縣上溫和仁善的老大夫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驚掉了手裡的藥杵。
一開始女童說不能送藥材來的時候,老人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上山找藥本來就是個苦活,有時候成年男人做起來都感覺吃力,左恆卻風雨無阻幹了近兩年。
老人其實巴不得左恆不幹這份苦差事,能找個穩當的雜活。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女和這個倔強怪脾氣的小姑娘一起找個好人家。
可是這白花花亮人眼的銀子又是怎麼回事?
“娃兒,你聽我說,賣給外頭的人家當丫鬟不值得,你趕緊把錢給人家退回去,啊。”思來想去老人也只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左恆把自己賣給了這幾天來的外鄉人做丫鬟。
除了那天驚瞥見富貴美婦人,老人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出這麼大的手筆,王家和一些在金玉巷的人家雖然有錢,可買個丫鬟也不會給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