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對,也不對。”男人搖了搖頭,“承劍這件事情確實和我有關係,但我不是劍,是守護劍的人。”
他伸指朝虛空一點,隨即便有無形的漣漪漾盪開來,層層疊疊,密時如細密鱗片,疏處若古木樹紋。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頭來的左恆看著這些甚至盪漾到她身前的無形波紋,帶著幾分探究的心態勾了勾手,什麼也沒碰到。
“這就是天地靈。”男人說,“有形也無形,就連聖人也說不清它是什麼,又多存在於在山川大澤之間,索性就以靈冠之。”
說話的同時,男人朝左恆的方向走了幾步,堪堪停在了她的身前,寬大的手掌在她的眼前一抹,女童的眼中就多了些不一樣的內容。
“氣。”
左恆眼中的破茅屋還是破茅屋,屋內的擺設還是擺設,只是有了點不同。
女童看見了潺潺流水,又像是看見拂柳春風,天地之間陡然多了些什麼,無形無跡,卻有線索可尋。
更奇妙的是她看見了自己手上也有這種東西,它們正緩慢透過面板,透過結痂的傷口鑽進她的身體裡,再用心感受,她似乎能夠感覺那些無形的氣像游魚一樣蕩在她的血肉中,又在到達小腹的丹田位置之後歸於沉寂。
左恆眼中的男人依舊看不清面容,只是在他的身邊左恆甚至感覺不到氣的存在,就像是被什麼隔絕了一樣。
男人笑了笑,不準備朝女童解釋,而是道“這就是天地靈氣,要煉氣御氣,首先要學會感知氣。”
“每個人的氣都是不一樣的,特別是煉氣士體內的氣,與普通人更是區別明顯。你殺了許觀林之後,遠在歧縣歧縣外邊山坡上論武的徐子虛和魯非之所以能這麼快知道並且趕過來,就是因為歧縣的煉氣士就那麼幾個,突然消失一個,趕回來看看很正常。”
原來是煉氣士的手段,那巷中發生的無比湊巧的一切就能說通了。
之前一直未曾想通為什麼會被找到的如此之快,楚爭救護為何如此及時的女童心底有了計較。
她手指在衣袖上糾了兩圈,頗有些不自在,“把這些氣全都吸到丹田裡面,就是煉氣士了嗎。”
“只有做到把天地靈氣收納為己用,才算是真正踏上煉氣士的第一步,這個過程就是化凡,當做到把天地靈氣納為己用的時候,就是納氣了。”
左恆默默記下,這時男人又道:“當然,你還差的遠,沒個五年十年別想要化凡納氣,老老實實練武,把你和這屋子一樣破到漏風的身體補好才是關鍵。”
“你之前說讓我照著謝蘭芝的姿勢練……”左恆回憶道,“那個動作我明明知道,可是好半天都做不下來,也是練武嗎?”
馬老大在他的小破院子裡練武耍圈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怎麼就這麼一根筋,我讓你照著練就練。”
“那玩意是謝家劍經的入門篇,是武學的姿勢,可是每一個姿勢都不是簡單能擺出的。至簡就是至繁,那幾個舞劍動作裡面可是有他家祖宗的煌煌劍道呢,哪兒那麼容易就做出來。”
“但是你學這個好處也是巨大的。”他蹲了下來,又變戲法似地超左恆眼前一抹,“練這個,在淬鍊自己身體的時候也有助於你感受到氣感,是尋常武學做不到的。等你那天練著練著感受到剛剛我引導下下看見的一切,就可以邁出當煉氣士的第一步了。”
瞬間眼前一切又恢復原樣的女童輕輕嗯了一聲,準備晚些時候跑去藥材鋪子一趟。
以後估計沒那個空整天往山裡頭跑了,她要和孫大夫打個招呼才好。
男人拉起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那麼現在最後的關鍵來了。之前你確實和我保證過會盡力一試,此刻卻我還是要問多問上一句,你喜歡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