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不是傻子,心中皆一清二楚,無論是厲煌天的安撫還是雷千虎他們的恭順都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
在厲煌天看來,自己強勢吞併了霹靂堂,雷千虎等人要是不恨自己那才有問題呢?
所謂歸順也不過是形勢逼人下、為了保全雷家堡所行的權宜之計罷了。
不過厲煌天也不怎麼在乎,他有十足自信,既然上了東廠的船,再想要下去,那隻能說是想多了,以後東廠在他的手上只會越來越強,雷門眾人再想脫身,無異於痴人說夢。
而只要東廠能夠一直強下去,雷家堡也好,包括未來再收服的其它勢力也罷,自然不會、也不敢有什麼異心。
這終究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謝督主!”雷千虎二人恭敬地起身。
不管心裡怎麼想,至少在表面上,兩人表現的畢恭畢敬,毫無僭越。這也是雷千虎選擇帶著心思機敏的雷鳴,而不是魯莽衝動的雷犇一起前來的原因。
因為兩人都很清楚,面對“強取豪奪”了雷門基業的強人,此刻他們要做的是暫時蟄伏,靜候時機,些許得失,不必急在一時,以免因小失大。
然而兩人卻不知道,從他們選擇投降的那一刻開始,東廠這座大山就再也難以從他們的頭上挪移走了。
厲煌天收起笑意,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旋即目光一凝,神態威嚴地道:“雷門主,是否還遺漏了一件事?”
雷千虎臉色不變,故作不解道:“咳咳,不知督主所問何事?”
厲煌天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不容置疑地道:“將雷卷和戚少商二人交出來,本座要帶回東廠。”
雖然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霹靂堂的火器,但名義上則是為了緝拿此二人,自然不會因為雷家堡的歸順就罷手。
雷千虎和雷鳴皆微微變色,本以為雷家堡歸順東廠之後,厲煌天便不會再追究兩人,豈料事與願違,對方看來仍舊沒有善罷甘休的打算。
兩人心中不禁苦笑,果然還是逃不掉啊,如此一來只能選擇走那一步了。
雷千虎深吸口氣,緩緩抬起頭,目中泛起一絲怒意,沉聲道:“啟稟督主,雷卷罪孽深重,故屬下遵祖訓,已於昨日將之開革出了雷家堡,此後生死禍福皆與雷家堡無關。然而雷某萬萬沒料到此逆賊如此膽大包天,竟然趁夜夥同戚少商闖出雷家堡,還傷了不少雷家堡弟子,隨後此二人便破門而去,就此不知所蹤!”
“屬下失察,還請督主降罪!”
說著雷千虎面容慚愧地跪倒下來,旁邊雷鳴也同時跪倒,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
可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為了保全雷卷和戚少商二人所施的苦肉計罷了。在場的都不是蠢人,如何看不出來,不禁紛紛露出憤怒、不屑、冷笑的表情,隨即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厲煌天。
厲煌天面無表情,就這麼淡漠地俯視著跪倒在地的兩人。
他越是不說話,現場的氣氛就越是凝重,眾人心中也越是忐忑,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看似平靜,卻是狂風驟雨、雷霆霹靂的前奏。
雷千虎和雷鳴同樣也是心中沉重,這是他們一眾高層昨夜商量出來的無奈之舉,而且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必要時雷千虎將不吝於以自己的性命來平息厲煌天的怒火。
反正他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能夠救下雷卷這個雷門傑出後輩的性命,外加一個戚少商,還是十分值得的。
就在現場氣氛越來越凝重,東廠眾人眼神越來越冷,雷千虎咬著牙將要開口抵命的時候,一聲冰冷、淡漠、不知喜怒的輕笑忽而從厲煌天嘴中傳出。
“昨夜本座收到奏報,子時三刻,雷家堡確實發生了騷亂,後有二人強闖城門,趁夜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