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雨化田,求見雷家堡雷大當家!還望大當家賞臉,撥冗一見!”
第二日,清晨時分,一道軒昂身影獨自出現在雷家堡門前,朗聲說道。
聲音雖然不見得多響亮,卻傳遍了整個雷家堡,令不少人微微色變。
“咳咳,小兄弟好深厚的內力。”
依舊是一襲白色的虎皮裘衣,病懨懨的雷千虎帶著幾個高層長老緩步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雨化田一眼,微微一笑。
看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雷千虎,雨化田英氣的眉毛稍稍一挑,並沒有露出輕視之意。
禮數週全地施禮道:“東廠雨化田,見過雷大當家。”
“東廠有小兄弟這般的英傑,難怪能夠如此興旺。”雷千虎語氣和善,並未因對方的身份而惡語相向,反倒溫煦地讚了一句。
“雷大當家謬讚了。”雨化田似也沒料到對方竟如此好說話,冷厲嚴肅的面容不禁微微一鬆。
雷千虎笑了笑,邀請道:“東廠的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不若進屋一坐如何?”
“不必客氣。”雨化田拱了拱手,婉拒道,“在下尚有公務在身,不便叨擾。”
“哦?”雷千虎眸中精光一閃,“不知是何事需要如此興師動眾?若有用得上雷家堡之處,還請不妨直言,雷家堡絕不推辭。”
他竟是直接裝起了糊塗,對於東廠兵臨城下、以及掃平霹靂堂諸多據點之事隻字不提。
雨化田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論及打機鋒,年紀輕輕的他如何比得過雷千虎這樣的老謀深算之輩?
對此他亦心知肚明,當下也不再轉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雷大當家何須明知故問?”
“哦?”雷千虎淡淡道,“雷某卻是不知大人之意。”
雨化田語氣冷硬地說道:“雷卷劫我東廠欽犯,殺我東廠兄弟,膽大包天,其罪難恕!交出雷卷,雷家堡上下聽候督主大人發落,否則,後果自負!”
雷千虎表情平靜,揮手攔住了身後幾個怒氣衝衝的高層長老,淡然道:“雷家堡傳承數百年,還從未做出過出賣自家人來換取平安的事。”
“雷大當家三思!”雨化田眼中冷意瀰漫,咄咄逼人。
“毋須三思,恕雷某難以從命!”雷千虎的聲音雖然略顯虛弱,卻斬釘截鐵。
雨化田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深深地看了表情始終沒有太大變化的雷千虎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倏然轉身,邁步離去。
“希望雷大當家能夠承擔的起後果,好自為之吧!”
留下一句貌似威脅的話,雨化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
“呸!狗東西,虛張聲勢!”
跟著一起出來的粗獷漢子登時衝著雨化田的背影狠狠吐了口濃痰,一臉不屑的咒罵了一句。對方的囂張態度早就惹得他火冒三丈,此時再也忍耐不住。
其餘人倒是沒有他這麼氣憤,但心中也十分不爽。
昨日那個精明的中年人摸著鬍鬚,皺眉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向我們釋出最後通牒嗎?”
雷千虎淡淡一笑,轉身回去:“先禮後兵罷了,做好準備吧,真正的麻煩要來了。”
身後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
金陵城。
此時整個東廠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人群忙碌不休。
各種物資不斷地打包裝車。
旁邊的兵營校場內,此時已經整齊地站立著三千精銳的東廠番子,精神抖擻,整裝待發。
童貫一身戎裝,立於人群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