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將孟星魂帶回東廠收押。
“別讓他死了。”
厲煌天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隨即不再理會現場眾人,一甩大氅轉身離去。
剛剛走進轎子,厲煌天的腳步頓時一個踉蹌,扶著轎壁方才勉強站穩。
一直被他強行壓制的傷勢終於爆發出來,剛才還強勢無比的厲督主此時卻彷彿大病一場,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額頭冷汗涔涔,一直沉穩有力的雙手亦不禁微微顫抖。
“起轎。”
厲煌天儘量維持聲音的平穩,不讓人聽出異樣來。
八位先天中期的大漢抬著轎子,在一片熱切、崇拜、驚駭的目光中,飄然離去。
轎內,厲煌天盤膝而坐,默默運功調息。
臉上泛起青白之色,頭頂百會白霧升騰。
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抬起重新變得沉穩有力的右手,摸了摸肩頭白狸的小腦袋。
“嚶嚶?”
白狸輕聲鳴叫,烏溜溜的大眼睛中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擔憂之色。
“無甚大礙,莫要擔心。”厲煌天微微一笑,此時他的臉上已恢復了幾分血色。
此次雖然受了點傷,不過好在不算嚴重,調養幾日即可痊癒。
而收穫則是巨大,成功引出了兩隻不小的“雞”讓他宰殺。
示之以德,不如示之以威。
今日他就要以兩個宗師的血給世人以震懾,讓某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在找他以及東廠麻煩之前,先好好掂量掂量。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厲煌天坐鎮東廠,深居簡出,未再露面。
雖然他消失於人前,但外界卻是風起雲湧。
自從那日之後,世人見識到了厲煌天的冷酷和霸道,莫不心含敬畏。
東廠威名赫赫,權勢愈盛,更是變本加厲,緹騎四出,羅織了一系列、如“構陷忠良、欺君罔上、貪贓枉法”等罪名,到處緝拿犯案人員。
那些原本首鼠兩端、以為逃過一劫的姬擎蒼餘黨紛紛羅網,甚至許多朝廷官署竟為之一空。
這場風波聲勢浩大,一時間東廠詔獄人滿為患。
百官人人自危,彈劾東廠及厲煌天的奏摺如雪片般飛入未央宮,卻統統彷彿石牛入海、杳無音信。
如於謙等心憂社稷者,莫不心急如焚,皆擔心這場風波會越鬧越大,甚至動搖國本。
而某些有心人則暗暗欣喜不已,紛紛摩拳擦掌準備推波助瀾,讓這把火徹底燒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即將要坐不住的時候,東廠的行動卻十分突兀的戛然而止,徹底的偃旗息鼓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在跌碎了一地的眼鏡中,一直坐鎮未央宮、不聞不問的姬瑤突然站了出來,一道聖旨發到東廠,不輕不重地懲戒了厲煌天幾句,又罰了他一個月的俸祿,徹底為此事定了性。
偏袒之意,昭然若揭。
所有人頓時明白了女帝的意思,不管是鬆了口氣還是心有不甘,總之一場風波就此消弭。
不過,之後又有一句話隱約流傳出來,據說是出自那位東廠督主之口——
“從今往後,錦衣衛不敢管的事,我們東廠管。錦衣衛不敢殺的人,我們東廠殺。一句話,錦衣衛能管的我們管,錦衣衛不能管的我們更要管。”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這,就是東廠!”
霸氣凜然、肆意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