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沒有對不起你。”程為神色冷漠，一字一句道。
“徐家也沒有對不起你。”
聽到徐家兩個字，麗娘怒目圓睜，如今連程為也敢和她提徐家了。
眼見裡面的人要撕破臉，族長趕緊驅散眾人，順帶把新娘也帶走了。
家醜不可外揚，族長也想有個人來治治麗娘，趕緊給程為騰個地。
門“砰”的一聲被風關上了。
屋內只剩下程為和麗娘兩個人，麗娘抬手又想給程為一巴掌，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姑姑，我現在是考核官大人的女婿，你不能隨便動我。”
“你……”麗娘若是想打，程為還真打不贏她。
不過程為這話說得沒錯，現在麗娘不能隨便動他。
“你小子，真是長進了，以後別叫我姑姑。”
“族長夫人。”程為還真就不叫麗娘姑姑，氣得麗娘差點咬碎了後槽牙。
“程家如今勢微，人丁單薄，可不能讓你這麼胡鬧下去了。”
“你有本事，讓徐將軍進不了英雄塚，處處整治徐寶兒。”
“他日程家勢微，別人照樣可以這麼對程家。”
“我不可能因為族長夫人你的一廂情願，去娶徐寶兒。”
程為冷笑道，話語極其直白，此刻的他讓麗娘感覺到很陌生。
“蛟龍族人向來寡情，徐將軍為族人戰死沙場，他那些舊部無一人幫徐寶兒出頭。”
“甚至我們這些被保護的人，也成為了欺淩徐寶兒的幫兇。”
“在蛟龍族，權勢才是硬道理。姑姑，你那些小情小愛，困住你可以，別再困住我們程家了。”
程為猛地甩開了麗孃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話裡說得是徐將軍，其實何嘗說得不是他的爹孃。
程為永遠不會愛上徐寶兒，徐寶兒像他，又不像他，徐寶兒比他更勇敢、堅強。
因為寄人籬下，程為學會了隱忍和看臉色，他時常會感到難過，卻隱藏的很好。
徐寶兒則是處境更為艱難的他，卻不曾難過。她被欺負了，永遠都是一副鬥志滿滿的樣子，時刻想要反擊回去。
“為什麼不哭？”
曾經在雨後山林，程為看到滿臉是傷的徐寶兒，埋頭專心挖寶，一臉疑惑道。
為什麼徐寶兒不哭，憑什麼。
“我為什麼要哭？”徐寶兒埋頭找東西，“反正以後我都會打回去的，狠狠揍他們。”
燦爛的笑容，臉上的青痕，深深刺痛了程為的眼睛。
他感覺到自己的卑劣與懦弱，他不會去幫徐寶兒，就像他沒有勇氣救自己。
那一刻，程為選擇了同流合汙，他和徐寶兒不一樣，他在乎，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他害怕，害怕被孤立、疏離。
夢瘴裡，程為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權勢的力量。法力低微的小蛟龍，登上了魔尊的寶座，也可以肆意攪弄風雲。
依靠姑姑沒用，他不想永遠仰人鼻息活著，他要別人仰仗他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