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檢查一下夫人的頭,請夫人勿慌。”
李廷言把好脈之後,站起身走到徐寶兒身後,仔細按著對方腦袋,邊按邊問疼不疼。
梔子清香,沉沉蕩開,芬芳馥郁。
李廷言覺得自己心上一動,輕輕按壓腦袋的手頓了頓,其實他初看徐寶兒時,不免剎那間失神。
只覺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今日侍女給徐寶兒梳了朝雲近香髻,兩側點綴海棠鈿花,中間鑲嵌紫色鈴蘭插梳發簪,金玉蘭花紅瑪瑙耳墜輕晃。
丹唇外朗,明眸善睞,恍若仙人。
“轉過頭來。”李廷言低聲道。
徐寶兒緩緩轉過頭,明明早有心理準備,李廷言停在空中的手指,還是不免顫了顫。
長指輕扣臉頰,李廷言低頭認真檢查徐寶兒的眼睛,四目相對間,他的心跳得極快。
瑰姿儀靜,一寸秋波。
李廷言失態的松開了手,呼吸略顯急促,沉了沉氣,轉身故作姿態翻看藥箱。
樓湛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是個男人,怎麼會不明白李廷言剛才的舉動代表什麼。
雖然討厭,但是現在要忍。
“尊夫人的眼睛可以治癒。”李廷言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說道。
之前樓湛跪拜完之後,李廷言問他若是自己無法醫治樓湛所要醫治之人,樓湛會不會殺了他。
李廷言知道樓湛不殺大夫,當時樓湛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樓湛會殺了他。
“若是早些治療,尊夫人的病,尋常大夫也能治好。如今拖延的太久,需要多費些時日調養。”
“等會我開張藥方,寫下治療方法,世子照上面的去做即可。”
李廷言不願久待,交代完畢之後,匆匆離開,像是落荒而逃。
此刻屋內只剩下徐寶兒和樓湛。
“樓湛?”徐寶兒聽到自己能治好,心中自然高興,可是不知為何樓湛沒有了聲響。
“我在。”
樓湛端來一盆清水,擰幹軟帕為徐寶兒擦拭臉頰,認真仔細,將李廷言剛剛碰到的地方都擦了個遍。
“我的臉不髒。”徐寶兒迷迷糊糊,任由樓湛給她擦著臉,不知道他為何如此。
擦幹淨之後,樓湛坐在徐寶兒的對面,捧著她的臉,細細吻了上去,每一處都不曾遺漏。
“你吃醋了?”徐寶兒後知後覺,她剛剛光顧著開心去了。
“嗯。”樓湛很誠實,唇貼在徐寶兒的唇上,“想殺他,但是不能殺。”
“我是你的。”
簡單的四個字,樓湛頭上駭人的陰雲慢慢變成了晚霞,紅燼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