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沒必要和這些難民計較,有失風度。
車輪碾動,一路前往西市,這裡聚集了不少普通百姓,他們都是來看行刑的。
沒想到貪汙糧食的人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官都有,有些人甚至還只是個下人。
賑災糧幾番貪汙下來,到災民手中幾乎少了一半。
“你們誰敢動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六姑姑可是戶部侍郎的愛妾,你們敢動我,吃不了兜著走。”
叫囂的人正是分糧點的一個小主管,他不明白以前都是這麼做的,為什麼事情突然變得這麼嚴重。
災民死了就死了,都是賤命,多死一條、少死一條又如何。
沒人會在意。
“我七舅姥爺的二嬸子是國舅爺以前的奶孃,你們也不能動我!”
“杭州知府是我叔叔,你們再向上請示一番。”
……
隨著第一個叫囂的人開口,後面不少人跟著應聲,他們都怕死。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究竟是誰這麼較真,壞了規矩。
“參見世子殿下。”
負責行刑的主管一看到樓湛下馬車,立馬跑過來行禮,生怕失了禮數。
原本叫囂的人,聽到樓湛來了,都以為救星來了,他們認為樓湛與他們是一路人。
“世子殿下,救救我們。”
“我們可以送很多禮。”
張影聽到這話,無語的抿了抿唇,這些人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送禮也別送得這麼光明正大,除了他們家世子,誰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收禮。
“能送多少?”
樓湛長睫輕顫,像是動心了。他的語氣極為和善,眼神中透著清冷的慵懶。
“很多,只要世子保我不死。”
樓湛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他輕笑道。
“把你的頭顱送給我好不好?”
只見樓湛伸手拿過劊子手的刀,手起刀落之間,一顆人頭落地,在地上滾了滾,鮮血淋漓。
那顆頭顱嘴角還帶著笑意,原本應該屬於他的恐慌,轉移到其他人臉上去了。
“嘖,髒了本世子的鞋。”
樓湛將刀還給了劊子手,接過張影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笑得特別溫柔,嫌棄地抬了抬腳。
“時間到了,不砍他們的頭,等著砍你們的頭嗎?”
這句話嚇得劊子手們趕緊站好位置,火速砍頭,一時之間哀嚎聲接連不斷。
“怎麼不見秦笙?”
樓湛擦著手,看向負責行刑的主官。
“回世子殿下,他家中有事,說是夫人昨夜暈厥,至今未醒,離不開人。”
樓湛擦手的動作頓了頓,長睫低垂,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