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來到沃茨研究所,她不能隨便找一個試毒的地方,可實驗室裡人來人往,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試毒,最後時歡選在了張震南一直留給母親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時歡將新提取的一管毒液注入體內。
在毒液灌入身體的瞬間,如同螞蟻啃食般針扎似得痛沿著針眼周圍開始向四周蔓延。
原來,這才是秦景琛中毒後的真實感覺。
這種如放在刀俎上像是要被人凌遲的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毒液全部灌入完畢了,她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珠,臉色煞白,嘴唇卻紫的可怕,一股鑽心的痛開始抨擊她的五臟六腑。
“秦景琛,原來你毒發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時歡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胸口很悶,像條瀕死的魚急需要得到大海的潤護。
但她還有一絲理智的意識尚在,飛快的根據自己目前自身情況快速在腦海裡記錄著,可還有一堆資料需要去計算,她想去拿桌子上的筆,可胳膊卻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一道黑影闖入她的視線,張晨搏快速推門衝進來,“時歡!”
看著被丟在一邊的針管,張晨搏大腦嗡的一下,一股氣血上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沒想到,時歡竟然真的會為秦景琛做到這一地步!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眼下也不是發火的時候,張晨搏忍著心頭的怒意找來工具開始給時歡放毒血,現在只能祈禱這些毒滲透的沒有那麼快。
“時歡!別睡!千萬別睡!”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忽近忽遠。
時歡感覺眼皮很重,她看不清楚來人是誰,但憑藉著這股熟悉感,潛意識裡認為是張晨搏,還是被他找來了啊。
她虛弱的聲音說道:“快……幫、幫我記一下。”
張晨搏看著桌子上的a4紙上扭扭曲曲記錄著一些符號,本就陰沉的臉上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按……按我說的幫我記……記一下。”
筆尖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一串又一串數字和化學符號,這些都是時歡用生命安全換來的!
張晨搏每一次下筆都十分用力,待寫下最後一個數字時,視線落在地面上,地面上,都是時歡放出來的毒血。
他看得一陣心悸,“你堅持一會,我打120,順便去給你找緩解的藥。”
張晨搏還沒來得及邁步,胳膊被時歡拉住了,“秦景琛,我好想你啊。”
“……”原本沒什麼力氣的話如同一塊石頭丟在他的心湖,泛起一陣漣漪。
張晨搏心口鬱結著一口悶氣,“時歡,你看清楚,我不是秦景琛,你鬆開我,我去給你拿藥。”
“不要。”時歡緊抱著張晨搏的胳膊不撒手,“我都兩天沒見你了,你不想我嗎?”
時歡的臉頰很熱,她的肌膚是真的很好,很潤滑,還很白皙,如果湊近仔細看,還能依稀看到她臉頰上的絨毛。
張晨搏收回目光,輕吐口濁氣,他掰開時歡的手,可一掰開,對方又像膏藥一樣貼上來,最後無奈,張晨搏拿出手機給許方諾打了個電話,“把我抽屜裡的銀色盒子拿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低頭看眼時歡,她一直在冒汗,汗液沿著肌膚滴在他的胳膊上,“秦景琛,你最近在忙什麼啊?為什麼一直都不理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我們不是說好互不隱瞞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啊?”
時歡說話還是有些虛弱,但不似方才那麼斷斷續續,這是進入下一階段反應了?
她出現幻覺,把他當成了秦景琛。
張晨搏蹲下身子,與時歡平視,“時歡,你清醒一點,看清楚,我是誰?”
時歡此時的症狀完全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眼神迷離,臉紅撲撲的,嘴巴也不似一開始那般發紫發黑了,張晨搏摸了下她的額頭,她額前的碎髮已經被汗水浸溼,溼噠噠的黏在額頭上。
“秦景琛,你怎麼變瘦了。”時歡說完,咧嘴一笑,就想伸手去抱他。
張晨搏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時歡,你清醒一點,我不是秦景琛,我先帶你去醫院。”
“我不要,我不去。”時歡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將張晨搏推倒在地上,時歡踉蹌著腳步站起身來,“我……我再堅持……再堅持一下就成功了,還差最後一步,只差最後一步……”
她看著桌子上紙上的一串串字元,這些字元虛影太重了,她辨認了好一會才看清楚,“不,不對,缺少一個閉環。”
是什麼?
還缺少什麼?
紙上的字元飛快的在她的腦海裡徘徊,可是她越是想要集中注意,就越是難以集中,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扶住桌子。
可陣陣眩暈的感覺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止不住身形搖晃,眼看下一瞬叫要倒下去,幸好張晨搏及時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