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元走到秦景琛身邊,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惡臭味,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看向秦景琛,卻見秦景琛有些慌張似得將毛毯捂的更嚴實了。
江一也聞到了這股味道,他眉頭微皺,循著味道的來源看向了他的主子。
秦景琛嘆了口氣,“範叔,我現在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將死之人不過爾爾。”
“少爺說的這是哪裡話,總會找到解救的辦法的。”
味道實在太沖,範元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秦景琛表面裝作捂緊毛毯,實際上卻總時不時掀開一點散散味道。
就連江一都快要聞吐了,他皺著眉不解的看向他們家主子,實在不知道主子這又是唱哪一齣。
“唉,都這麼多年了,能解救的話,不早就解救了?都是命啊。”秦景琛嘆氣望天,抬眼卻只看到房屋的天花板,他有氣無力地說道:“範叔,我要是沒了,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二叔。”
這話要是聽在外人耳裡,多少會有些動容,覺得他們叔侄二人關係匪淺。
但範元卻只低垂下眼眸,淡淡地應了聲,“少爺洪福齊天,總會度過難關的,就跟五年前一樣。”
秦景琛睨了他一眼,眼神諱莫如深。
範元似是想起什麼,問道:“我聽說五年前是一個女人救了少爺,既然她五年前能救,自然五年後也能救,就是不知道現在那個女人身在何處。”
秦景琛眼神深邃的如同深海漩渦,裡面氤氳著令人讀不懂的情緒,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範元,看的範元頭垂的更低了。
範元心裡打鼓,秦景琛就算在病中,他這股與生俱來的強大壓迫力也無法令人忽視,再生命垂危的老虎在遭受到外侵時也會拼勁全力最後一博,這話果然沒錯。
秦景琛那雙犀利的眼神似要窺進範元心裡去,良久,他才輕咳出聲,嘆道:“那次是僥倖,尋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尋到,怕是以後也尋不到了。”
江一也很有眼力勁兒的附和了一句,“少爺,您放心,屬下一定拼盡全力搜尋她的!一定能找到!”
範元唉了一聲,他看眼沙發上的秦景琛,饒是現在親眼看了他的現狀,若不親自給他把把脈的話,懸著的那顆心還是無法落下來。
他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少爺,讓我為您把把脈吧。”
秦景琛微微頷首,慢悠悠地伸出胳膊,然後屈膝搭在膝蓋上,說道:“範叔的醫術在業內也算是權威,應該能看的更仔細些。”
範元替秦景琛把了會脈,脈象紊亂,竟出現了將死之脈,範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
按理說,人出現將死之脈,是無法像他這般坐在這裡跟他談話這麼久都氣不喘的。
範元視線落在他發白的唇色上,同樣也注意到秦景琛時不時會皺一下眉頭,像是在隱忍什麼,心中瞭然。
這是在跟他硬撐呢。
“少爺,我會請二爺發動整個秦家的力量,幫您尋找五年前曾救過您的姑娘,事在人為,哪怕有一線希望,我們也要試試。”範元假惺惺地道。
秦景琛閉著眼沒有回答。
範元沉吟片刻,又道:“我看少爺也乏了,我改日再來看望少爺。”
送走範元,江一急匆匆跑回客廳,他緊張地看著秦景琛,“先生,您怎麼樣了?我這就給張醫生打電話。”
秦景琛緩緩睜開眼眸,輕吐口氣,他掀開毛毯,那股惡臭瞬間灌滿鼻腔口腔,秦景琛忍不住作嘔幾聲,他低咒道:“這味兒真難聞,趕緊拿清新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