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松開了抓住時越衣擺的手指,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顯然短時間內還無法接受這些事情。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震得倉庫外的鐵皮框框作響,揚起地面上的塵土。
時陽將煙頭碾碎在鞋底,拍了拍公文包上的塵土。
他走出兩步,卻又停住了腳步,突然轉身盯著角落裡搖搖欲墜的許浣溪。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
時陽指著她道:“她和我們一起走。”
他說完,手下的人立即架起許浣溪。
見她虛軟的雙腿在水泥地上拖出兩道痕跡,時越的臉色陰鬱成墨,“她現在這樣怎麼和你走。”
“那你就祈禱她別死在路上。”時陽嗤笑一聲,“放心,我會照顧她。”
他故意加重語氣,“就像照顧我兒子他媽一樣。”
時越的拳頭陡然握緊,骨節泛白,周身氣息如寒冰炸裂。
“你放了她,換我當人質。”他說道。
“好侄子,我不是說過嗎?”時陽舔了舔唇,笑意猖狂。“你今天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
他歪頭,語氣中充滿了惡意。
“不過,你想讓她先離開也可以。”說著,他竟主動用刀子割斷了許浣溪手腕腳腕的繩結。
許浣溪驟然間獲得了自由,尚未來得及松一口氣,手上卻被強硬地塞上一個冰涼至極的東西。
時陽貼近她的耳邊,陰惻惻道:“你把他殺了,我就讓你離開。”
說完這句話,他仍覺得不夠似的,繼續煽風點火道:“我那大哥怎麼對待你的,你難道不想報複他兒子嗎?”
作為時家的一員,時陽自然對時沛做的那些事情有所瞭解。
在得知大哥需要腎源,而他沒有匹配上後,時陽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他。
不然還真不知道大哥會怎麼對待他。
“你不恨他嗎?他爹差點毀了你的人生,而他又把你關在籠子裡......殺了他,你和時家的恩怨一了百了。”
金屬的寒意順著血液流遍全身,許浣溪從來沒握過槍,此時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那把漆黑的左輪手槍彷彿有千斤重。
時陽扣住許浣溪的手腕,強迫她握緊槍柄。“很簡單,扣下扳機就行。”
她很想轉手一槍打死時陽,但周圍的人已經對她舉起了槍口。
就算她能把時陽殺了,她和時越從這兒離開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她搖著頭,把槍往地上一扔。“我不殺人。”
“不殺人?那你就等著和他一起死。”
時陽把槍撿起,再一次塞進她的手裡。
“你們倆,今天只能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