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許浣溪破碎的氣音被時陽癲狂的笑聲碾碎,在寂靜的倉庫下尤為刺耳。
時陽笑到捧腹,指著時越道:“大哥,你看見了嗎?你一手精心栽培的好兒子,為了給女人披件衣服給我下跪了!”
“你兒子膝蓋這麼軟,怎麼接你的班啊?”
他的心裡此時充滿了變態的滿足感。
然而無論如何,那件外套終於蓋在了許浣溪的身上,帶著時越的餘溫和氣味。
即使時越是在跪著,他的背脊仍舊挺立。
但時陽對此並不滿意。
他不想看見,明明時越是跪在他的面前,卻還是用那種睥睨螻蟻一般的眼神看他。
他臉上的笑僵住,眼底翻湧著幾乎扭曲的恨意。
於是他走上前,隨手抄起一根鋼管。
鋼管揚起,結結實實地揮在了他的背脊上。
悶聲震耳。
時越整個身體因為沖擊而微微前傾,膝蓋在水泥地上磨出刺耳的聲響,手撐在地上。
下一秒,他又緩緩挺直了腰。
依舊跪著,依舊昂著頭。
他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放在許浣溪的身上。
時陽眯著眼,再一棍砸下。
這一下更重。時越悶哼一聲,感覺到後背的血漬滲透了衣料,但還是將身體重新撐了起來。
時陽發了瘋似的打了好幾棍,連自己都開始喘著粗氣。
他打累了,終於洩了氣,將鋼管拋擲一邊,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鋼管緩緩滾動,最後停在許浣溪的面前。
許浣溪盯著鋼管看,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
然後她抬眸,望向時越。
模模糊糊地,她好像看見他的嘴唇在翕動,描出一個口型。
那口型太熟悉,是每次她做噩夢時,他輕拍她後背說的那句:
“沒事。”
“我兒子呢?”此時,時陽已經不再顧忌那孩子的身份,開口問道。
同樣的,時越的唇腔內盡是血腥的味道。
他緩緩道:“車裡。”
倉庫外的風卷著枯葉拍打著門,吱吱作響。
時陽風聲鶴唳,警惕地掃視四周,蹲下身,一把抓起地上的公文袋。
他粗魯地扯開拉鏈,手指翻動著檢查裡面的檔案與支票,確認無誤後,槍口再次抬起,道:“你去把他帶進來。”
時越終於可以站起身,身形略有踉蹌。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唇邊的血痕,慢慢朝著倉庫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