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舊陰沉,許浣溪收回了唇角銜著的笑容。
她漠然道:“如果是幫我的話,也不一定非要透過結婚這種方式吧?”
這的確不是唯一的路徑,卻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方舒然不得不承認,許浣溪確實很像一隻狡猾的小狐貍,永遠對外界保持著警惕之心。
“是的。”他摸了摸許浣溪被冷風吹散的發絲,“所以你盡管向前走吧,有用得到我的時候就和我說一聲。”
方舒然總是這樣,在做出一件很過分的事情後,又會用其他的補償作為抵消,導致許浣溪對他的看法極為複雜。
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也沒有把兩人的關系搞得過僵的理由。
到時候面臨時越就夠讓她頭疼的了,方舒然能站在她這邊,起碼會讓她的砝碼稍微重些。
念及此,她點了點頭。
然而這一幕,全都落在了剛從不遠處趕來的時越眼中。
在他的視野裡,方舒然撫摸著許浣溪的頭頂,神情溫柔。而許浣溪則是微微點頭,像是同意了他的什麼請求。
“看起來你們談得很愉快。”時越並沒有立即走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眼神深沉得像是積聚了一汪墨潭。
可他單單只是站在那裡,整個空氣就已經變得凝滯下來。
許浣溪轉眸靜靜望向他,回應的人卻是方舒然。
“我們只是聊了一些事情,沒什麼特別的。”
時越輕笑了一聲,想起剛才陳落姝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他本來是不相信的,但只要有一絲懷疑,心就會向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墜下去。
他趕回來,誰料到還真被他撞見她和方舒然在一起。
是不是在他不在家的日子,她對那群縈繞在她周圍的男人釋放了什麼訊息?
不,她甚至不用這麼做,這群賤狗就會覺得有機可乘,連忙湊了上來。
時越緩步向兩人靠近,他終於站定在許浣溪的身側,目光中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沒什麼特別的?”他的聲音很輕,裡面的譏諷之意卻極足。“那都說了什麼,能不能讓我也好奇一下。”
許浣溪現下可沒心思去安撫暴躁的時越,她的視線甚至沒放在兩個男人身上,轉身就要離開。
她走得過於幹脆,以至於時越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追上她,而是留在了原地。
左右那些火氣都沒法發在她身上,他只能向方舒然投向如刀鋒一般的眼神。
“你想和許浣溪結婚?”
方舒然並不意外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甚至於這個想法他都是故意放出給陳家兄妹。
他知道陳霖安那個妹妹有什麼秘密必定藏不住,第一個就會跑去給時越說。
“沒錯。”方舒然的眉目舒展,遊刃有餘道:“我是有這樣的想法。”
時越咧開一個惡劣卻又充滿寒意的笑容來,周身散發的氣息更是讓溫度驟降。
“你算個什麼東西,還妄圖和她結婚?”他繼續道:“如果不怕死的話,我不介意去送你陪你父親。”
“可是,”方舒然的聲音悠長,眼底冷靜到極致,“如果我告訴她,你父親想對她做出的那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