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借住 “小秋住在小越的房間裡就好。”……
這是什麼意思?
許浣溪的心在狂跳, 她盯著時越剛剛被自己咬破的唇角,心下的不安蔓延開來。
她擔心時越會在這種情緒下失去全部的理智,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客廳的燈光此時是如此的刺眼, 刺眼到她的淚比她的話語先一步流了下來。
她緩緩地抬起纖細的手腕, 遮擋住讓淚水不停滑落的光線。手腕上, 依稀可見幾道被緊緊攥握後留下的紅痕, 此刻仍殘存著未消的痛楚。
許浣溪在流著淚, 語氣卻出奇地平淡。
“小越,別做讓我會恨你的事情。”
時越的眼眸中隱含著瘋狂的情.欲終於在這一刻全然消褪了。他的喉結滾動, 像是哽住了東西, 讓他什麼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面前的許浣溪衣服淩亂, 紅唇微腫, 眸子中藏著未落的淚光, 顯出破碎到極致、又攝人心魄的美感。
時越盯著她看了很久,最終緩緩直起了身子。
他心頭的怒火逐漸變成了綿長而又痛苦的難過, 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漩渦, 將他拉入其中。
他很少會有悲傷這種情緒, 所以當這種情緒不斷地開始攻擊著他胸口心髒的位置,他第一時間竟然是茫然無措的。
時越的右手按在了心髒上,覺得每一次的跳動都像是回落在了無數的尖刀上, 刺得他血肉模糊。
“許浣溪。”他叫她的名字,聲音嘶啞。“可我現在很恨你,怎麼辦?”
為什麼要賣掉他媽媽送給她的禮物來幫別人,尤其還是那個賤種。
她明明知道, 那份禮物意味著什麼。
卻還是輕而易舉地就這麼賣掉了,就好像拋棄他、背叛他這種事情也會做得如此輕而易舉。
許浣溪的淚已經停住了,眼睫變得濕潤, 眸中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水霧。
她不懂時越究竟在恨她什麼?就因為自己接觸了幾個男人,就因為自己沒有聽他的話乖乖地只待在他的身邊?
想到這裡,一股滔天的怒火突然淹沒了她所有理智的情緒。
“恨我的話,你就離我遠點。”她向來柔和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滿是怨毒的尖刺,“別像條狗一樣貼上來。”
時越從老宅搬離這件事是時家所有傭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尤其是這件事是連夜進行的。
他就坐在大廳內的沙發處,一語不發,沉默的像是一座雕塑。
在這樣極度低氣壓的氛圍下,傭人們小心翼翼地整理著他的生活用品,分門別類地放在紙箱裡,從他的房間內搬運下來。
“少爺。”林姨躊躇半天,最後還是走向前去。“都整理好了,您看要不要再看一遍,有什麼遺漏的東西?”
遺漏也就遺漏了,大不了再添置就是。
時越這麼想著,突然想到一句很俗套的話來:他的心遺漏在了這裡。
生平頭一次將自己的心交了上去,人家不僅不屑一顧也就算了,還棄如敝履一般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正當林姨以為時越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漠然地開口:“床上的那個。”
她剛才是親自去少爺房間盯著的,床頭處擺放的玩偶自然也被妥善收了起來,連忙道:“玩偶單獨裝好了。”
時越微微頷首,站起身。在出門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到底還是回眸望向樓梯的方向。
而許浣溪的房門緊閉,從始至終都沒有出來看過一眼,直到那輛加長林肯駛離時家,漸漸隱沒在夜幕中。
她將近一夜無眠,直到淩晨天熹微亮才勉強睡了過去,然而很快又被噩夢驚醒,
是那個被抓到精神病院的夢,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了,這次不知為何又捲土重來。
她一直沒敢閉眼,因為一閉眼就是她在包著軟墊的精神病醫院的病房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場景,而探視窗的外面,是時越那張冷漠到極致的臉龐。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完全亮起,她才從床上坐了起來,只感覺頭痛欲裂。
她習慣性地從枕下摸索著手機,卻突然想起手機昨晚不知道被時越扔到了哪裡。
下樓的時候,林姨已經候在了下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