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平看向許浣溪,此時姐姐的眉頭緊鎖,卻難掩她精緻的側顏輪廓。“或者,我就先住到宿舍裡。”
周雅茹最愛在外介面前維持體面高雅的形象,應該也不會去學校做出抓人的這種事情吧。
許浣溪幾乎都要動搖了,可她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的來自周雅茹的電話。
她倒是沒責怪兩人的不告而別,得知許清平現在仍舊和自己在一起時,她的語氣更是說不出的雀躍。
“溪溪啊,帶你妹妹多見見世面。”她客套完,然後壓低了嗓子,很直白地說出了她最想說出的話。“你妹妹和時家那個少爺年齡是不是差不多大呢?那他身邊一定有很優質的同齡人吧?”
許浣溪當即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站在有些狹小的衛生間裡,從胃部湧上一股幾欲作嘔的惡心感。
到底要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呢?
許浣溪甚至惡毒地想,既然你這麼想攀附有錢人,你自己幹嘛不去呢?
所以現在,許浣溪在聽到妹妹提出了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後,搖了搖頭。
她想過要把方舒然之前送她的那條項鏈賣掉,要知道那條項鏈的價格在大學城附近買一套一居室的小公寓應該不成問題。
最關鍵的是,她現在所有的貴重物品都在時家。買賣需要時間,她也不想再打擾萬露太久。
對於一個只認識了一天的陌生人來水,人家能願意收留她們幾天,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尤其是,她在知道時越開始出手後,很擔心他會對萬露做些什麼。如果萬露真因為自己受到什麼牽連,那她絕對會愧疚死的。
她的眼神陷入了短暫的迷茫,閉上眼睛思考著到底要怎麼為一時的沖動買單。
下午,許清平在臥室看書。
許浣溪則是在萬露的簡單指導下,進行著自己人生中第一個雕塑作品。
一般來講,新手進行雕塑都會選擇比較簡單的造型,比如說水果或者小動物之類的。
但當許浣溪告訴萬露自己想捏個人的時候,萬露的神情堪稱複雜,最後以一種“反正是第一次孩子想咋玩就讓咋玩去吧”的豁達態度同意了她的想法。
“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嗎?”萬露為她準備著粘土,隨口問道。
一般第一個作品,肯定會有一些象徵意義的嘛。
“哦你說要捏的人嗎?”
“是啊。”
許浣溪微笑,“是我準備半夜在身上紮針的人。”
萬露倒粘土的手哆嗦了一下,沒想到這是要開始做巫毒娃娃了。
正式開始後,需要以照片作為參照,許浣溪才意識到她連一張時越的照片都沒有。
他的朋友圈自然不可能會發,而她也沒有那個狗膽敢去偷拍。
好不容易從網上找到一張,還是半張臉的側顏。那時他參加的是一場公開會議,明明是將近幾十個人的合照,卻能一眼注意到他。
他穿著熨燙到一絲不茍的板正西裝,露出冷漠而清俊的側顏。
其實時越的容貌,本就像是藝術家精心雕琢的傑作。
許浣溪看著端詳了半天,開始動手。捏出一個大致的頭部形狀後,她用著小型雕刻刀刻畫著五官,然後體會到了為什麼萬露在她動手前建議她先雕一個簡單的東西作為練手。
粘土的材質較軟,很容易下手沒有輕重,她做了快一個小時才勉強將眉眼刻畫出來。
萬露本來是在忙別的事情,順便過來看看她的程序。看見許浣溪手上初具雛形的作品時,她吹了一聲口哨。
“可以啊,對於新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你之前真沒學過?”
對於她給出的高評價,許浣溪微微吃驚,笑了一下。
可能原身之前有美術的功底在吧,這也算是一種肌肉記憶?
她細細看著手上的小人,五官雖然沒有那麼精細明朗,但小人的雙眼微眯,眼瞼向下,還真有時越那副桀驁不馴,將誰都沒有放在眼裡的臭屁模樣。
在雕刻五官時,她用的還是雕刻刀,到了塑造身體形態的時候,她顯然沒有那個耐心了,放下雕刻刀直接上手,捏出了身體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