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冷眼旁觀他們寒暄的時越,卻是歪了歪頭,鋒芒視線攫獲著面前的人,緩聲道:“可以啊。”
雲頂餐廳坐落在國貿大廈的最頂層,從上眺望可將京市的全景盡收眼底。
而方舒然的一通電話,則是讓這家至少需要三個月提前預約的餐廳直接安排了觀景視野最好的包間內。
五個人圍著圓桌而坐,至於座位的順序也是經歷過暗潮洶湧後才達成的,時越不想和那三人貼著坐,同樣也不願讓許浣溪貼著他們,最後直接在中間空了一個位置,兩邊的陣營涇渭分明。
店內有定製選單,每日的特供餐點都不一樣,所以沒在點菜這件事上有什麼爭議。
只是最後服務員離開的時候,許浣溪很自然地對著服務員說道:“這位先生不喜歡吃甜的東西,所以他那份餐後甜品可以換成別的,肋眼牛排的話可能需要烤制稍嫩些。對了這位先生的所有餐品內不能出現花生醬以及有關於蘑菇的配菜。”
許浣溪頓下來,想了想應該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等到服務員抱著選單離開,她才驚覺在場的幾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帶著意味深長。
尤其是陳落姝,她剛才想和時越挨著坐卻未果,本就不太高興,現在更是連勉強的笑意都擠不出來了。
她看向許浣溪,試圖想從她那張從容的臉上發現出什麼來。“浣溪姐,對時越的口味瞭解得還真是全面呢。”
時越此時一條胳膊隨意搭在許浣溪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的指尖在桌面輕敲。他掀起眼皮望向陳落姝,漠然道:“都住一起這麼久了,不瞭解的話才說不過去吧。”
在這個圈子裡,許浣溪和時家的事情一直都是常被提起的話題。陳落姝想起母親之前和友人談論許浣溪語氣中的不屑——那時他們都認為她很快就會被時越趕出去。
可現在已經將近半年,許浣溪非但沒有被掃地出門,而且還手握時家的大額股票。
最關鍵的是,兩人現在的關系也有些...曖昧不明。
陳落姝掩在桌子底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精緻而修長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肉之中。
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哥哥。
兩個人是從同一個孃胎出來的,只需一個眼神陳霖安就明白了妹妹的心思。
“說起來,小時開學後會住在學生宿舍裡嗎?”陳霖安雙手撐在下巴上,狀似隨意地問道。
“不住。”時越只冷冷甩下兩個字。
“啊,那還有點可惜。”陳霖安看向今天異常安靜的方舒然,“咱們大學那會兒,住在一個宿舍的集體生活還挺好玩的呢。”
那時候的商學院還沒有誇張到今天這般地步,學生宿舍的配置已經算是豪華,但仍舊是四人寢室。
接他話的是許浣溪。“小越經常要忙公司的事情,有時候住在學校可能不太方便。”
既然當事人已經很明顯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陳霖安便也識相地略過。他心思一轉,想起了什麼,便道:“說起來,舒然今天好大的手筆,直接給學院捐贈了一棟宿舍樓。”
方舒然端起紅酒杯子輕輕搖晃著,緩聲道:“畢竟今年會有六十週年院慶,也算是回饋學院了。”
怪不得...今天那群領導恨不得將方舒然捧到天上去。
許浣溪還在心裡暗暗地想著,就聽到一道極為不屑的輕嗤聲。
“那看來我不住宿舍是正確的選擇,否則許浣溪不得從磚塊裡把我刨出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許浣溪不明所以地看向時越。
她不知道這件事,可在場的其餘兩位男士都心知肚明時越是在冷嘲熱諷什麼。
前段時間,方家下屬的某家建築分公司出了安全事故,在執行完賠償手續後竭力將此事壓了下去,以免對總集團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