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浣溪只瞟了一眼,心道怪不得這孩子補個妝要這麼久。這一看就是從上到下又重新拾掇了一遍,就連發絲都散發著精心打理過的氣息。
“小越,你下班了?”許浣溪沒站起身,只輕柔問道。
時越只用氣音“嗯”了聲。
他根本不是下班,而是翹班。
許浣溪甩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就不再言語。她鮮少會對自己提出什麼要求,突然讓自己來接她,時越還以為她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偏偏這人電話又打不通,本來下面的人還有兩個彙報,被他硬生生改成了在路上進行線上會議。
結果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就看見人家不僅好好的坐在這裡,身邊還有個礙眼的玩意兒。
“你關機幹嘛?”他的語氣在看見池秋以後變得極為不耐。“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許浣溪微笑,“沒電了。”
可池秋剛才分明瞥見她的手機電量足足還有80多。原來...她下午那般將陳落姝支開,是為了給自己解圍麼?
盡管時越也對這件事持有懷疑態度,但不想許浣溪和池秋待在一起的心思顯然更勝一籌。於是他冷酷道:“打球打完了?那回家吧。”
一聽這話,跟在他身後的陳落姝面露焦急的神色。自己可是在休息室又做美容又重新上妝的,就連噴的淡香香水都怕濃,特地又站在原地散了散味,才匆匆趕了過來。
她記得之前班裡有個女生向他告白,被他拒絕後不死心地追問他原因,他只不耐煩地說女孩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濃,嗆到他了。
陳落姝始終記著這一點,可要她完全不噴香水她又怕沒有魅力,只能讓自己的身上一直都是淡淡的香味。
而且她還知道,時越不喜歡和別人貼身接觸,所以自己始終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很幸運。
十分鐘前,她尚未走到發球臺這邊就遇見了時越,只不過剛擺出的打招呼手勢僵在了空中——因為他幾乎是擦肩而過,徹底無視了自己。
等到他走遠了幾步後,她才想起來要說什麼,追上去道:“時同學,你是要去找浣溪姐嗎?”
時越這才頓住了步伐。他微微側首,問她:“你知道她在哪裡?”
陳落姝點了點頭,“就是我媽媽邀請浣溪姐過來玩的,我給你帶路。”
走在他身邊的時候,陳落姝的心一直在撲通撲通地跳。這種難掩的少女心事,既想被他發現,又怕被他立馬發現。
原本她在腦海裡想了很多的開場白,但是最後說出口的只有幹巴巴的一句:“你最近一直都在家裡的企業嗎?”
方才時越在腦海中回想了片刻這女的是誰,最後才想起好像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他向來不喜歡這種無效社交,便簡短地敷衍一聲。
“那你忙嗎?”
“嗯。”
“我聽我爸爸提起過你,感覺你好厲害呀,同齡人中他最欣賞的人就是你了。”
面對少女面露星星眼的嘉許,時越照舊沒什麼反應,只不耐煩道:“怎麼還沒到?”
“快了快了。”陳落姝偷偷瞟向他的側顏,心像是雀躍的小鹿一般,自動遮蔽了他對自己敷衍的態度。“對了,你知道我還在這裡遇到誰了嗎?”
她努力挑起話頭,讓自己的語氣中因為提起某些人而變得輕蔑起來。“我碰到了池秋。”
聽到這個名字,時越好看的眉頓時蹙起。
一直暗中打量的陳落姝暗暗思忖,心道她的猜測是對的,時越果然討厭池秋。
她笑了笑,邀功似的將她剛才所做的事情說了一遍。“我讓他撿了一次又一次的球,把他累了個半死。”
聽這女的描述她折騰池秋的行為,時越的眉越蹙越緊。許浣溪那聖母心一泛濫可就沒完沒了,指不定又怎麼心疼慣會裝可憐的池某人呢。
時越抿了抿唇,沒再和陳落姝說話,兩人已經到達發球臺的位置,他的視野裡只有許浣溪一個人了。
思緒轉回。
陳落姝聽見許浣溪柔聲問著時越:“既然來了,你不玩幾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