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菟絲花 他根本不會允許許浣溪離開他的……
時越的唇角玩昧地勾起, “行,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而後身後傳出一聲松開房門把手的細碎聲音,他側了側首, 許浣溪順著他的視線轉頭, 見池秋已經做完檢查站在門口。
她站起身, 關切問道:“怎麼樣池同學, 醫生怎麼說?”
她的雙眸永遠像是秋水一般, 此時此刻的關心和擔憂瞧著並不像是假的。
池秋攥握成拳卻悄悄背在身後,面上依舊是淡然清冷的模樣。
“沒什麼事情, 麻煩你們送我過來了。”
“真不好意思, 我們家小越也是不小心的, 你要不要再去檢查一下手腕呢?看起來也很嚴重的樣子。”
許是“我們家”三個字刺痛到了他, 一道若有若無卻像是天塹一般的裂縫阻擋在他面前, 提醒著他三人之間的陣營是如此分明,而他竟然還在做出這種陰溝裡的老鼠才會有的行徑。
妄圖想要得到她的憐惜, 妄圖想要挑撥她和時越的關系。
池秋的瞳孔緊縮了一瞬, 他嘲笑自己就如此缺愛, 簡直太過於荒唐。
與此同時,他又想起許浣溪說時越是“最珍貴、最重要的人”,切實地體會到那句不知從哪裡看到的話:錢都流向了不缺錢的人, 愛都流向了不缺愛的人。
許浣溪見他良久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不必。”
如夢初醒一般,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毫無情緒,在說完自己要離開後, 他獨自走出了醫院大樓。
外面的冷風讓他瑟縮了一陣,手腕上有輕輕柔柔的觸感。他低頭去看,許浣溪那條絲巾系在了他的腕部, 是剛才他在做檢查的時候順手繫上的。
絲巾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他垂眸看了又看,到底還是沒解開那條絲巾。
池秋的腕部確實受傷了,更糟糕的還是他慣用的右手。
對於他無法繼續再參加籃球比賽的事情,時越倒也沒顯示出別的態度,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再懶得管他。
班裡的另一位同學頂替池秋參加比賽,他們組的勢頭很猛,一路沖到了決賽。
每天晚上,不管時越訓練和比賽有多晚,許浣溪都會在客廳等他回來。
飯桌上擺放的是營養師精心調配好的營養餐,時越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他眼神飄忽,清了清嗓子,但沒能引起許浣溪的注意。
最終還是狀似隨意地出聲道:“我們打進決賽了。”
正在離飯廳不遠處的陽光房內,在瑜伽墊上做拉伸運動的許浣溪動作未停,她修長的脖頸與手臂順著向前而伸,單腳獨立,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
“是嗎?恭喜你們。”她說。
真是毫不用心的誇贊。時越皺了皺眉,又頓了頓繼續說:“就,決賽的時候家屬可以去觀看,你去不去?”
許浣溪終於偏頭看向他,眼睛微微瞪圓,她故作驚訝地問道:“我也可以去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時越不知道她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來,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說:“反正你在家也沒什麼事,閑得無聊就去看看唄。”
“什麼時候呢?”
“週五下午。”
許浣溪終於停下了瑜伽動作,她穿上拖鞋,走到時越的身邊,而她的手機正在飯桌上發出響鈴的聲音。
時越無意向下瞥了一眼,正在思考著那個奇怪的來電備注,許浣溪已經接起了手機,並開啟了通話擴音。
“方先生啊,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浣溪,你好。打過來是想問問你週五有沒有空,一起出來吃個飯?”
時越一聽見方舒然的聲音,眉頭驟然間就夾緊了,他陰沉地看向許浣溪,等待著她的回複。
恰好的是,許浣溪也在看著他。她很溫柔地笑著,拍了拍時越的手背,回答道:“週五可能不行。”
“我有很重要的人去陪。”
她最喜歡方舒然的一點就是他可以給人恰到好處的舒適感和從不越界的邊界感。就比如現在,他沒再追問“重要的人”是誰,只很有禮貌地表示沒關系,可以下次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