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稀疏平常甚至有些無聊的對話。
但池秋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以他的性格會對一個只見了兩次面的人,坦露自己的家庭情況。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像是在塵封在大洋裡很久的冰山前,鑿開了一道口子。
更何況,這是他自己親手鑿開的。
那雙澄淨的琥珀色雙眸在昏暗的環境中正好可以肆意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
許浣溪一直很安靜,尤其是在時越在的場合,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表現出一副非常順從、甚至於柔弱的姿態。
可就在那天,池秋在殯儀館內,恰好捕捉到了許浣溪在聽聞時越到來的那一刻,眼眸中迅速閃過的一抹隱忍與閃爍的精光。
當同類見到同類時,總是會被吸引的。
所以在那一天,從來對周遭事物不在意的他,會出現在衛生間的門口,提醒時越及時帶她去醫院。
“你長得這麼帥氣,你妹妹肯定也是一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孩子。”許浣溪察覺到了他的打量,但仍舊溫和地說道。
池秋並沒有回答,因為在門口之人在重砸最後一下門的時候,扭頭面向這邊,語氣極冷道:“聊夠了沒?”
他將手中的棒球杆隨手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聊夠了就來幹活。”
這兩個人可真是好樣的。自己在這裡賣力地砸門,他們卻在那裡聊得開心。
時越的腳向前踢了一下,棒球杆滾到池秋的腳下。
池秋彎腰去撿,棒球杆的另外一頭卻被時越踩住,致使他無法拾起。池秋抬眸看著居高臨下的時越,可偏偏他不僅沒有移開腳,反而在上面碾了碾。
就好像在碾死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小越。”坐在櫃子上的許浣溪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輕聲調停道:“你累了吧,過來休息一下?”
時越發出一聲輕嗤,顯然是對許浣溪的解圍極為不滿,但他還是挪開了自己的腳,朝著許浣溪的位置走去。
“我胳膊酸死了。”時越對她抱怨。
“辛苦了。”許浣溪勸慰著,又誇了他好幾句,他心頭的那股無名火才漸漸消退。
“好餓。”時越坐在了她的身邊。他倒是不怎麼介意臺子上的灰塵,反而覺得池秋墊在許浣溪屁股底下的那件校服外套更髒。“待會和杜總監會見完,你請我吃點好的。”
“好呀,那你休息的同時想想要吃什麼。”許浣溪應承著,從包包內翻找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時越的眉頭輕輕蹙起,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嫌棄。“我不愛吃甜的。”
不愛吃就不吃吧,大少爺!
“哦好。”許浣溪也沒繼續再勸,向著正在默默勞作的池秋問道:“池同學,你吃巧克力嗎?”
池秋還未說話,時越就伸出胳膊搶走了她手中的巧克力,飛快撕開包裝紙一口氣全塞到自己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