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捕捉到了關鍵的資訊,睨眼看許浣溪。“胃疼?家裡今晚做了什麼菜?”
他人是望著許浣溪的,問題卻是拋向林姨的。
“夫人今天胃口好,就做了一些開胃的飯菜。”
時越皺眉,什麼開胃的飯菜能導致胃疼顯然已經不言而喻。
“你們沒看見她胳膊上的傷口?”他的聲音聽不出來喜怒,可林姨卻是立馬低下了頭。
林姨心裡叫苦不疊。夫人回來後,她和幾個做事的傭人都詢問了她手臂的情況,可許浣溪風輕雲淡地表示沒事,她們也不好意思再去多嘴。
辛辣的食物對傷口痊癒不利,可架不住人家非要吃啊。
阿姨忙道一聲:“抱歉少爺、夫人,我這就去找些胃藥來。”
這位從國外回來的少爺,發起怒來簡直和去世的先生一模一樣。明明在表情和語調上都和平常無異,但還是會讓人從心裡懼怕得不行,還是盡早逃離此處比較好。
氣氛有些僵持,時越的臉上彷彿覆上一層薄冰,散發著駭人的氣息。“許浣溪,你白天沒聽見醫生說什麼?”
許浣溪默默將毯子又蓋到了自己的頭上裝作什麼都聽不見。她理解的和時越想表達的略有些偏差,她想的是人家親爹剛死,自己就在家裡吃香喝辣,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時越看著面前隆起一個人形的毛毯,不知哪來的一股怒火從心頭騰起。他抬腕看了眼手錶指標,冷笑一聲道:“我沒心思和你耗。”
說完他就轉身上了樓,關門的響聲大到在一樓都可以聽見。
手持一杯溫開水和胃藥的阿姨小步挪過來,“夫人,家裡只有常用的胃藥,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時越都不在了,許浣溪也沒必要那麼矯情。接過杯子後昂頭一口吞嚥完藥片後,擦過唇角的水珠,笑道:“林姨,麻煩您了。”
林姨連忙搖頭。雖然這位夫人剛進門不久,下人們和她接觸都不多,但先生去世後的這些天,她的態度一直很溫和,說話也是輕聲細語,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
反正是要比少爺的脾氣好多了。
許浣溪將毛毯圍在身上,索性坐在沙發上和林姨聊了一會天,從中瞭解到一些有關於時沛的事情。
這藥的見效速度蠻快,半個小時後她的胃部已經沒有了灼傷的感覺。
她站起身,對林姨笑道:“明天還是要讓做飯的阿姨做些清淡的飯菜,不然小越吃不慣。”
林姨應了一聲,目送這位搖曳著身姿的女人背影,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沒有誰會比他們這些下人更懂察言觀色,許小姐表面風光,實則還是過著要看少爺臉色、寄人籬下的生活。
等少爺再長大點,還會容得下她嗎?
時越這些天都在早出晚歸地處理事情,一天能和許浣溪碰面的此時屈指可數。
可不管他回來多晚,許浣溪都會坐在擺放著熱氣騰騰飯菜的飯桌旁等待他。
起初他都會頭也不扭地徑自上樓,許浣溪倒也不生氣,拿起筷子自己開始用餐。
在第三天的時候,時越終於忍不住停在了飯桌旁,斜著眼睛看她。“你可以不用等我回來後才吃飯。”
許浣溪微笑回答:“沒事,反正我一天也沒有什麼事情做。”
時越剛剛解決完父親遺産分割和公司代理事宜。目前暫行代理公司事務的是父親一手提拔上來、對待父親忠心耿耿的副總,還算讓他放心。
兩個棘手的問題都處理了,時越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親自拉開餐椅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