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幾十頁就覺得索然無趣,唯一有點意思的是她和裡面的一個角色同名。而書裡提到“許浣溪”的筆墨並不多,甚至連結局都是幾句話匆忙帶過,足以說明這個角色的炮灰程度。
當時她被一陣睏意裹挾,等到再睜開眼,就變成了書裡男主角時越父親的地下情人。早知如此,她怎麼說也會把那本書看完,也不至於淪落到連後續劇情怎麼發展都不知道的下場。
晃了晃神,許浣溪終於側首去看身邊的少年。即使是在她仰視的這個死亡角度依舊能夠看出少年優越的容貌。他的身量極高,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隱約已經有了成熟男人的韻味。
許浣溪第一眼見到時越,就已經在內心感嘆過不愧是男主,這相貌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挑不出一絲瑕疵。
可這些帶著善意和正向的印象,早就被這兩天他的冷嘲熱諷和惡劣行徑磨滅得蕩然無存。
此刻,時越正挑著眉看她,微微昂起線條精緻的下頜線,勾起的唇角全是嘲諷的意味。
“小時,你的胸花戴歪了。”許浣溪像是完全沒看到他眼底的譏誚,剛要伸手幫他整理時,手腕就被臨空抓住。
“別。”時越的笑意淡去,“我可沒帶多餘的外套,你這雙手碰過以後我還怎麼穿?”
許浣溪竭盡全力才沒讓自己的白眼翻出來。即使內心的怨言鼎沸,但面上卻未曾顯露半分。
她只轉頭看向那隻攥著自己手腕的那雙手,下一秒和噙著笑的時越對視。
她的眼神裡全是無辜,可只有時越知道她是在無言挑釁:既然你覺得我碰過你的衣服就要扔掉,那現在你還接觸著我的手呢。
要不要砍掉?
時越冷哼一聲。
她是慣會演戲的。時越從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她和那些糾纏在父親身邊的女人別無二致。
腦中有兒時不好的回憶湧起,攥緊她手腕的力道也就無意識大了些。
而許浣溪的眼眶裡立馬蓄滿了晶瑩的淚珠,要掉不掉,讓不遠處梗著脖子看熱鬧的眾人都覺得我見猶憐。
好一個被欺負的柔弱白花形象。
時越回神,忍不住在心裡冷笑,同時松開了自己的手,從胸前的口袋處抽出手帕,擦拭著自己剛剛觸碰過女人的手指。
慢條斯理的動作過後,手一鬆,手帕就這麼掉在了地上。時越雙手插兜,轉身走進告別廳。
許浣溪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
她和時越的所有矛盾沖突就在於遺産的爭奪。
正如有心人所料,時沛這種頂級富豪,會早早安排好自己的後事,但同時做過公證加本人親口錄音的遺囑中,卻提到了一位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名字——許浣溪。
在遺囑中時沛自述一年前與許浣溪有段不曾公開過的戀情,將時家其中三處房産贈與她。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時沛特別囑託兒子時越要善待許浣溪,否則他將無法順利承襲全部遺産份額。
當時讀到這裡,許浣溪幾乎以為這位與她同名同姓的女性角色拿了最大的金手指。結果再翻幾頁,原身費勁心機想要爭奪遺産,時越抓住遺囑中的漏洞,將原身輕而易舉地送到精神病院,沒幾年就真的瘋掉了。
想和有著主角光環的時越爭奪遺産,原身的例子已經證明這無異於以卵擊石的無用之舉。
可是,不管將來時越會如何呼風喚雨,起碼現在他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屁孩,對付她的手段也只是嘲諷幾句、偶爾再做做這種對她表示極度嫌惡的動作罷了。
無所謂,又不會掉塊肉。
許浣溪轉回頭,覺著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賓客到訪,也準備進告別廳的時候,一位穿著正裝、身後還跟著助理的男人出現了。
盡管許浣溪不認識面前的男人,但這位看著氣度不凡,和其他的龍套人物顯然不是一個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