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手上的雞毛撣鬆了又緊,最後直接丟了去。
“我……冒犯了。”說著,琅華快步上前,伸向顧慕白頭頂。
顧慕白自然知道自己頭上有什麼。
方才驚愕於琅華前後兩次見面的差異,一時忘了揮擋開。
淡雅的清香拂過,未來得及分辨出是什麼香,女子便已經退開。
琅華瞥了眼甩掉的雞毛,面上依舊帶著歉意,“這毛……乾淨的……”
不說還好,一說,反倒覺得那雞毛髒。
林承遠也頗為尷尬,開口打圓場,“實在是抱歉,讓賢侄見笑了。”
他看向琅華,說道:“這是小女琅華,她娘過世的早,這些年,府上全靠這孩子管著,性子難免粗野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琅華忙收斂面色福身,向顧慕白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是琅華冒犯了,望公子勿怪。”
顧慕白:“……”這變化,還真是……
他斂下眼底的驚奇,微微頷首:“長姐如母,琅華姑娘並無錯處,何來責怪之言。”
他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林氏族業龐大,林承遠顧不上宅內之事。
偌大的宅子和頑劣的弟弟,全由這小姑娘管著,著實不易。
林承遠才想起介紹自己的兒子,“這是小兒林守謙。”
他拍了下自己兒子的後背,“快見過先生。”
先生?
顧慕白:“……”他好像沒答應……
“先生?什麼先生?”林守謙看著面前,和自己相差不了幾歲的少年,一臉懵,“爹,您開什麼玩笑,他這麼年輕,能當我什麼先生?”
“臭小子!”林承遠猛地一拍兒子的後腦勺,“不識好歹的東西,這位的學識,可遠比你學堂裡的學究們要好。”
林守謙聞言,不可置信地盯著顧慕白,“爹,你不是唬我的吧?”
琅華也在打量顧慕白,昨日初見時,便覺得此人不凡。
父親不是個糊塗的,想來對方是真有過人之處。
“你閉嘴!”林承遠嫌棄地瞪了兒子一眼,轉頭歉意地望向顧慕白,“犬子頑劣,心思卻不壞,就是欠收拾,你要是有空能教教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顧慕白掃了眼林承遠父子,餘光瞥見琅華正向林守謙靠近,面上扯著笑,在林守謙耳畔低語了句。
林守謙臉色變了,扭曲著似乎在隱忍著疼痛。
顧慕白這才注意到琅華一隻手背在身後,看樣子下手不輕。
下一刻,林守謙突然從父親身後躥了出來,快步來到顧慕白麵前,拱手作揖,“學生拜見先生。”
顧慕白挑眉,目光不自覺地望向琅華,她還在對他笑。
笑容溫婉,眉梢微垂,看起來乖得要命,唯有眼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似乎,在林家多待些時日,也沒什麼不妥的。
顧慕白鬼使神差的,沒有再拒絕,“既如此,稍後我便向家父傳個信,晚幾日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