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內
殷月難得坐在了正屋的主位上,“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小姐......”丁香依舊帶著濃濃的鼻音。
“還記得帶你們回來那日,我說過的話嗎?”殷月清冷的眼眸緊緊盯著丁香,“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記得。”丁香跪了下來,“奴婢不想背叛小姐,求小姐幫幫奴婢。”
丁香哽咽著說,她的叔父一家被人抓了起來,要挾她給整個青瀾苑下藥,丁香不知道那是什麼藥,那人只說事成之後給他發訊號。
香蘭和蘇合二人震驚不已,殷月卻彷彿早有預料,“那你為何至今還未動手?”
“小姐對奴婢有再生之恩,院裡諸位姐姐平日裡待奴婢亦如親妹妹一般,奴婢實在下不了手。”
丁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將一直握著的手心攤開,一個灰藍色的荷包出現在眾人眼前,“那人見奴婢遲遲沒有動手,便斷了我叔父一根手指,這是我親手給叔父做的荷包。”
荷包上有些顏色較深的地方,不難看出是染了血漬。
香蘭臉色微僵,指著丁香手中的荷包,“你意思是這荷包裡面......”
殷月視線也落在荷包上,“賣你的人不是你叔父?”
那荷包針腳粗陋,卻被洗的有些發白,它的主人顯然是很珍視它。
那麼就更不可能將送他荷包的侄女賣給了人牙子。
丁香點了點頭,“叔父待奴婢很好,只是嬸孃她......”
丁香娟秀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似乎不太想提起這個人,“嬸孃曾多次說過要將奴婢賣給縣裡一個老爺做填房,叔父極力反對。為此叔父沒少挨嬸孃的罵,說他是廢物,自己兒子都養不活了,還要養奴婢這個賠錢貨。”
丁香吸了吸鼻子,又道:“叔父是個木匠,數月前被隔壁村的土財主請去修繕房屋,嬸孃便藉機請了人牙子上門將奴婢帶走,奴婢被輾轉賣到了京城,才遇到了小姐。”
殷月問:“那你當初為何不如實說,那樣說不定,我還能放你回去。”
丁香搖了搖頭,“沒了奴婢,叔父的日子會過的好一些,況且,奴婢回去的結果還是一樣會被賣,到時候恐怕就沒有如此好運,遇上像小姐這麼好的主子,又或者......會流落勾欄之地。”
將話說開後,丁香心中倘然,已經不再哭泣,而是誠懇地望著坐在主位上的殷月,“奴婢雖然卑賤,卻知道做人不能恩將仇報,但叔父對奴婢亦是有養育之恩,而且弟弟年幼無辜。奴婢斗膽......求小姐救救他們。”
丁香匍匐在地。
室內一片寂靜,殷月沒有開口,香蘭和蘇合二人聽完丁香的話,都很同情她。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殷月,眼中都帶著懇求。
殷月被二人盯得有些無奈,溫聲道:“你叔父本就無辜,我不會坐視不理,你先起來說話。”
丁香猛地抬起頭望向殷月,眼中有一絲驚喜將要溢位,“小姐的意思是......?”
香蘭伸手去拉她起來,“傻丁香,小姐這是答應你了。”
誰知丁香又跪了下去:“多謝小姐,奴婢來生願做牛做馬報答小姐大恩。”
“來生本小姐在哪都還未知。”殷月對丁香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你叔父的事本小姐自會想辦法。”
“都退下吧,切記,此事暫不可聲張。”
“是。”
幾個丫頭都退了出去,殷月卻還倚在軟榻上。
“主子。”一道黑影飄到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