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琰沉吟片刻,“工部近日督辦的南城樓修繕一事,鬧出了不少動靜,本王倒好奇是何緣由?”
冰冷的聲音如一盆深塘裡的冰水兜頭潑下,楊琪頓時驚醒一臉慌張,就差沒跪下去,“臣女...臣女方才看的也不真切,許是看錯了,誤會了殷大小姐。”
她前日聽母親提過一嘴,說是父親偷換了修繕城牆的用料,導致城牆一角塌陷,築城工人一死兩傷。
若是此事被端到明面上,父親不但會被撤職,說不定連性命都難保。
誰也沒料到,這楊小姐竟突然改口,正琢磨著璟王那句話的用意。
便聽蕭凌琰轉身對寧國公夫人道:“本王還有要事,便不作打擾。”
話落,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殷月纖細的手腕,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徑自離開。
寧國公夫人更是面色陰沉,看著蕭凌琰態度不容置疑,也不敢輕易得罪這個煞神。
眾人這才恍然,璟王甚少露面,京中權貴宴席更是請不來他,今日他顯然是為了殷家大小姐而來,看來傳聞非虛,璟王確實是看中殷家大小姐。
鄒雲逸看了眼身邊的李思雨直沉默不語,垂在袖子裡的雙拳緊握,心中滿是不甘,今日真是得不償失。
蕭凌琰一路牽著殷月走出寧國公府,不少賓客見到蕭凌琰牽著一個女子,都猜到是誰,卻只垂首見禮,不敢多看殷月一眼,怕觸及璟王冰冷的視線。
直到上了馬車,蕭凌琰才將手鬆開:“那麼多手段,竟還會被人誤會?”
“王爺相信不是我推人?”殷月側首問著話,聲音卻帶著一絲肯定。
蕭凌琰像看傻子一般地看著她,“你若真要害人,那人怕是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殷月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王爺這是在誇我?”
蕭凌琰微挑了下眉,“也可以這麼理解。”
殷月想問他今日怎麼會去寧國公府,但直到下了馬車都未再開口。
“璟王殿下對小姐真好。”剛跨進府門香蘭笑道。
殷月淺笑不答。
蘇合卻在想另一件事,“小姐特地讓奴婢們演一場戲,卻為何又不讓香蘭說出面脂是從玉青齋買的?”
“是啊,奴婢方才差點沒忍住。”香蘭也是不解。
“越是難得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跨過垂花門進了後院,殷月腳步一頓,看向兩個丫頭,“反而言之,輕易說出來她們可能當下覺得新奇,可宴會結束後,未必還會記得。”
殷月喚香蘭,“一個時辰後,你從正門離開,去玉青齋買一盒面脂回來。”
“為何要一個時辰後?”香蘭猜不到殷月要做什麼,小姐平日裡基本上沒有用這些東西。
“一個時辰後國公府壽宴差不多結束了。”話落,殷月又踱步向隱月軒而去,兩個丫頭緊隨在側。
蘇閤眼眸一亮,看著殷月的背影道:“小姐是給她們留時間安排人來打探?”
殷月讚賞道:“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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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香蘭聽從殷月的吩咐,剛出府門果然發現有好幾個人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