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不停眨巴著的眼眸，蕭凌琰蹙眉道：“可是眼睛不適？”
殷月又伸手對著眼睛揉了揉；“嗯，今日眼睛有點問題，老是眼花。”
可揉了幾遍眼，面前的蕭凌琰依舊一臉溫和，自己碗裡的菜，還在那裡。
最終，她將視線停留在了蕭凌琰身上：“王爺今日好像不一樣。”
“哦？”蕭凌琰不動聲色的睨著殷月，“有何不同？”
殷月斟酌了許久找不到用詞，倏然間腦中精光一閃：“像個好人。”
“像？”蕭凌琰面色一沉。
殷月擰著眉，小臉揪成一團，低聲問道：“不...像嗎？”
這人是不喜歡別人說他是好人？怕毀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
想到此，殷月驟然心領神會，眉眼一鬆笑著揮手道：“不像不像...王爺凶煞之名遠揚，怎麼會像好人呢。”
蕭凌琰的臉色瞬間鐵青：“......”
糟了...順錯毛了。
望著蕭凌琰額間跳動的青筋，殷月眼皮也跟著一跳，心底的話頓時脫口而出。
“王爺是好人，是馳騁沙場，守護雲黎百姓的好將軍；是懲奸除惡，救翰州百姓於水火的好王爺。”殷月話到最後聲音漸弱，“至少在我心裡是。”
望著殷月明豔絕俗的面龐上露出的堅定，蕭凌琰心中巨震，原來她是如此看待他。
片刻沉默的對視，蕭凌琰眉間陰鬱盡散，連聲音都變得溫和了不少：“嗯，看來眼睛沒壞。”
“王爺不生氣了？”殷月輕聲問道。
“本王惡名遠揚，能得你一番肺腑之言，當高興才是。”蕭凌琰伸手夾了一片魚肉放入殷月碗中，“嚐嚐這魚。”
“哦。”見蕭凌琰真不與她計較，逐漸拋開思緒，一個專心佈菜，一個認真吃著。
還不忘端起面前的酒杯：“王爺，我敬您一杯，為方才說錯的話賠罪。”
蕭凌琰微挑了下眉，沒有答話，兩人相對舉杯一飲而盡。
氣氛越加融洽，果酒香甜好喝，殷月不由多喝了幾杯。
蕭凌琰見狀，開口勸道：“果酒雖然香甜，也會醉人，不可貪杯。”
“我可是千杯不醉，一點楊梅酒而已，醉不了...醉不了。”殷月又端起了酒杯飲下，“這酒真不錯，比我師兄的桂花釀還好喝。”
師兄？他從未聽她提起過。
蕭凌琰眸色半斂，望著殷月沉聲道：“你師兄是何人？”
“我師兄...”殷月抬眸，眼簾不停的煽動著，“我師兄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提起師兄林燁，殷月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從小老頭子都不怎麼管她，都是林燁帶著她玩，陪著她瘋，為她收拾爛攤子。
想到再也見不到面，殷月眼中聚起了水霧，他如果發現自己死了，會不會承受不住？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屍體肯定很難看。
殷月黯然的神情，讓蕭凌琰不由的蹙緊了眉頭，心裡像被繩索勒緊了一般。
他起身來到殷月面前，低沉的嗓音如深淵處傳來：“你很在乎他？”
不知為何，他不想看到殷月這般思念著他人。
殷月點了點頭，抬眸的瞬間兩行清淚落下：“可惜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