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她一直在想要怎麼選擇,該上誰的車。
好在她沒有面臨選擇題。
他們像是商量好的一般,蔣清時說要去機場,祁聿要回公司,遲家兩位也要回家一趟不順路,賀之淮有臺手術走不開。
嗯,最後她自然而然的上了這個平時最忙但今天卻格外有空的顧敘車上。
此時此刻,顧敘正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手背上的傷痕。
顧緲動了動,試圖把手抽回來,沒有成功。
男人被驚動,沉睡的雄獅蘇醒,鏡片下的黑眸一掃疲憊,轉頭看向她。
目光平靜的劃過她的眉眼。
從上車開始,他就抓著她的手看,但是沒有要詢問的跡象。
因為他昨晚已經看過院方發來的監控錄影了。
各個樓層,所有顧緲出現過的畫面。
纖瘦的身子撞開安全通道厚重的門板,她光著腳跌跌撞撞的往下跑。
直到撞開一樓安全通道的大門,驚起周圍四散的“路人”。
那些人看到她,往日面癱的臉上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震驚。
沒人覺得她現在是理智的。
哪有人會穿著病號服光著腳就要往外跑的。
眾人反應迅速,在門口組成一道結實的圍牆,還有人去堵了另一個門口。
幾家的保鏢往日和他們的老闆一樣,互相看不順眼,那一刻卻出奇的團結。
只是,都是大老粗,沒人懂得安撫女孩兒的情緒,也沒人收住那迸發出來的強勢。
其實他們這幾個保鏢裡有和顧緲熟悉的,比如蔣清時家的洞拐。
可惜當時洞拐換班去吃晚飯了,不在現場。
不然也不至於把顧緲嚇到摔在地上。
緊接著就是祁聿急匆匆趕過來。
往日吊兒郎當運籌帷幄的公子哥,這會兒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表情一改平日裡的輕松戲謔,怒視一眼周圍的保鏢,一邊罵一邊大步走到顧緲旁邊,扶她起來。
緊接著就是一段長達十分鐘的對峙。
顧緲看起來脆弱極了,好似風一吹就會散在空中。
她用力抓自己發抖的手,試圖借力來調整呼吸控制情緒的同時,穩住自己發抖的手指。
如祁聿上次在機場所說的那樣,她病了。
顧敘也終於理解了這種焦躁的情緒。
因為那一刻,他也被這樣的情緒挾持著,開始呼吸不暢。